可是沒想到,武德帝聽了柳牧的話又是一番點頭贊同:“還是柳愛卿的話深得朕心。既然如此,朕也不希望太子去得不心安。如此,就按照半副帝王之禮下葬吧。”
幾句話,柳牧就又從“卿家”升級為了“愛卿”。
這誇獎的話雖然輕飄飄的不值錢,難得是這份體面。
柳牧一時就覺得自己的面上有光。
可是武德帝顯然是希望再刺激一下那些裝蒜的老臣:“柳卿家為朕解憂,實在是堪稱眾臣的典範。如此,朕會寫一副‘國之柱石’的手跡賜予你!”
這簡直就是天大的體面了!
柳牧真是又驚又喜!他趕緊出列叩謝天恩。
一旁的眾臣都是目光灼灼。
有些人埋怨自己明明看出了武德帝的意思,卻顧慮太多不敢多說。
有些人羨慕柳牧會說話,明明都是勸誡,偏他把責任都推到死了的太子身上,給足了皇上的面子。
於是柳牧就在眾人的各種羨慕嫉妒恨之下,揹著手施施然的下朝了。
坐在轎子上,柳牧心中還在竊喜。
多虧自己這一次信了那丫頭的話。
柳靜菡這個女兒嫁到楚王府這麼長時間,直到今天才算是發揮了作用!
……
雖然是寒冬時節,可是太子已經去世一段時間了,為了防止屍體腐爛,因此這屍首也不過停靈五七三十五天就出殯了。
禮部夜以繼日的籌備了整整半個月。這一場風光大葬也是震驚了整個王朝。
武德帝竟然親自送靈到了歷代皇室的墓地,並且要求所有的皇子都行臣子之大禮給太子送殯。
整個隊伍浩浩蕩蕩,綿延數里。
京中四品以上的官員和所有的皇室成員——除了宮中的妃嬪之外,所有的人都加入到了送殯的隊伍。
皇室的陵寢在西郊,這段距離並不近,可是為了顯示恭敬,更是為了展示皇上對太子的一片心意——他們選擇步行前往。
此刻已經是寒冬,雖然特意選擇了一個天氣晴朗,沒有北風呼嘯的日子,可是這還是讓這些往日裡養尊處優的達官貴人們遭了不少的罪。
這群平日裡囂張跋扈高高在上的金枝玉葉到了武德帝的面前也只能乖乖的聽話。
一個一個臉上帶著悲慼和哀傷,甚至還有幾個是在嚎啕大哭。
當然了,他們的心中是如何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柳靜菡扶著司徒俊走在人群之中。她體貼的替司徒俊又攏了攏那件漆黑的狐皮大氅。
雖然不想虛偽,柳靜菡也不得不裝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這樣的場合,如果被人拿住了什麼錯處,就是致命的!
她的眼神微微環顧,卻發現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
她的心裡一驚,頓時覺得有些不尋常。
她趕緊附在司徒俊的耳邊低語了一句。
司徒俊也是覺得非常的古怪:“她怎麼來了?她這個身份……實在是……算了,也許是太子妃特意給她這個恩典。”
“這不可能!我覺得倒像是有些不同尋常。”柳靜菡不同意。太子妃一向是個最守規矩的,總不會到了這等場合,反倒故意引人側目。
司徒俊沉吟了片刻,說道:“咱們離她們遠些就是了。不要牽扯進去。”
柳靜菡雖然心中疑惑,可是也知道他說的是正理。便就扯著司徒俊走得更急了一些。
然而失態的發展到底還是出乎了柳靜菡的意料。
當棺木即將送入陵墓的時候,卻有一個人突然跑了出來,撲倒在棺槨之上,大聲的嚎哭:“太子,太子……你帶著妾一起去吧。您走了,妾要如何活下去!”
武德帝微微皺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