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種無法形容的優雅與高貴,她的眼睛卻像是陽光般明朗,充滿了決心與自信。
她長得實在像極了一個人。
“我明白了”
楚留香的聲音忽然變得嘶啞“你要我來,只因為你不願讓我再和杜先生在一起,因為你已經想到她可能會做出來的事,這一次她沒有阻止我來見你,也是因為她已經明白你的意思。”
要把這一類的事這麼直接的出來,通常都會令人相當痛苦的。
她卻替楚留香說了下去,而且說得更直接“不錯,杜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我的意思她也明白了,因為她就是我的母親,我就是她要送去給史天王的玉劍公主。”
楚留香忽然覺得很冷,很想喝酒。沒有酒。
遠處卻隱隱有春雷起,那一彎銀鉤般的新月已不知在何時被烏雲隱沒。
她的聲音也彷彿遠在烏雲中“史天王要的是一位公主,不是一個落拓刺客的女兒。”她說:“每個人都知道我是一位公主,和那些落拓江湖的流浪人連一點聯絡都沒有,我要嫁給史天王,不但是我母親意思,也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無論誰要來破壞這種事,時時刻刻都會有人去要他的命。”
她冷冷的問楚留香“我要你來,就是為了要告訴你這一點,現在你是不是已經明白了?”
“是的。”
“那麼你就趕快走吧,永遠不要再來見我,我也永遠不要再見你。”
胡鐵花夢見自己在飛。
能夠飛是件多麼美妙的事,像鳥一樣自由自在的飛來飛去,飛過一重重山巒,飛過一重重屋脊,飛過手裡總是拿著把戒尺的私塾先生的家,飛過那條拼了命也遊不過去的小河,醒來時雖然還是軟綿綿的躺在床上,那種會飛的感覺卻還是像剛吃了糖一樣甜甜的留在心裡。
很多人小時候都做過這種夢,胡鐵花也一樣。
只不過這一次他夢醒時,忽然發現自己真的在飛。
不是他自己在飛,是一個人用一條手臂架著他在飛,冷風撲面吹來,他的頭還是痛得要命,四下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只聽見一個人說:“謝天謝地你總算醒了。能把你弄醒真不容易。”
這個人當然就是楚留香。
胡鐵花喝醉了的時候,除了楚留香之外還有誰能想得出什麼法子弄醒他,要像一個死人復活也許還比較容易一點。
“你這是什麼意思?”胡鐵花的火大了,“我明明好好的睡在床上,你把我弄起來幹什麼,你是個烏龜還是個王八?”
一個人喝醉了之後如果能舒舒服服的睡到第二天下午,這種人才是有福氣的人,如果三更半夜就被人弄醒,就難怪他會火冒三丈了。
楚留香也喝醉過,這種心情當然明白,所以就不聲不響的讓他罵,讓他罵個痛快。
能夠這麼樣罵楚留香實在是非常過癮,非常好玩的。
不好玩的是,這個老烏龜捱了罵之後速度反而更快了,不但比烏龜快,也比兔子快,甚至比十隻兔子在狐狸追逐下奔跑的速度加起來更快。
這個世界上大概已經找不出第二個這麼快的人。
胡鐵花吃不消了,口氣也軟了,罵人的話也全都從那顆已經痛得快要裂開的腦袋裡飛到九宵雲外,只能呻吟著問:“你究竟想幹什麼?”
“我什麼都不想幹。”楚留香說:“只不過想個人陪我散散步而已。”
“散步?”胡鐵花大叫了起來,“難道我們現在是在散步?”
他的聲音就好像一個垂死的人在慘叫:“我的媽呀,我的老天,像你這麼樣散步,我這條老命非被你散掉不可。”他問楚留香“我們能不能不要再散步了?能不能坐下來談談話,聊聊天?”
“能。”
楚留香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