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我望著她,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宮商,你在慫恿大隨帝王著女裝……”流秋木木地道。
“不要,我才不要穿,要是有認識的人看見了怎麼辦?”我急忙道。
“皇上,請恕罪。可是,你甘心他就這樣……娶了別人?”她雙手按在我的手臂上,望著我的眼睛,我看見她的眼裡,滿滿的,似乎比我還要濃重的傷。
我還是靜靜地望著她,她一捂臉,開始痛哭道:“我知道我很粗鄙,根本就配不上他,我痴心妄想。可是,就算我得不到,起碼也要希望自己看得慣的人得到……你們男人竟這樣放不下面子,不去爭取,光自己悶在心裡難過傷心有什麼用?愛有時候就是要放下身段,卑微地去爭取,不爭取,他又怎麼知道你的真意?”
“可是……我是男人……”我喏喏道。
“你放心,喬裝我也會一些的,他們肯定看不出來的……”她見我口風有些鬆動,開心起來。
奇怪,她的醋,我偏生吃不起來。
我看了看她的手,也是白皙溫潤啊,怎麼就被淘汰了呢?再看自己的手,忽然想起以前為了擋父皇的劍,手掌被劍峰幾乎切斷,也該留疤了吧,翻手一看,哪裡還有半點受傷的蹤跡?
想起來,以前二哥還是以晉思的身份呆在我身邊的時候,總是固執地把我當作最珍貴的寶貝一樣養著,他總是弄來不知道什麼藥方,調配好了,合成藥膏或者藥味香油,往我全身招呼,那段時間,身上到處都被他招呼到了,有時候,甚至被他伺候得舒服得就差喵喵叫了。就這樣,我身上的疤痕,我因長年飢餓導致的面黃肌瘦,我乾柴棒一樣的身體,早被他養得就像再生了一般。
宮商說做就做,助我換上長裙,又散下了我的頭髮,從她自己頭上取下一個本是用來裝飾的梳子,替我梳了一個簡單的女式髮髻。
雖心裡也覺得這樣甚是荒唐,可是為了二哥,我變成怎麼樣都無所謂。
宮商又帶我進了水粉鋪子,給我抹了一些淡淡的胭脂,畫長了眉,還在眉心貼上了花鈿。她拿過一面銅鏡,向我面前一伸道:“看,是不是自己都認不出來了?”
我向鏡中看了一眼。
真的,完全都不像我自己了。
看著鏡中的自己,不禁胡思亂想起來,若我是女兒身……
不對,那樣我還是他的妹妹,甚至,連任何的親近都不能了。
若我跟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是不是,會輕鬆許多呢?
也許我就不會拖延到在他情轉薄時才遲遲說出,我早已愛上他。
真的沒有血緣的話,少了許多顧忌,那樣也許就不用失去了。
可是沒有血緣也不行,他就算不愛我了,可他仍是我的哥哥,不會變成徹底的路人的,有多少次,我甚至還偷偷地慶幸這層血緣。
如今看來,我這是多麼輾轉糾葛的心情啊!
一路上,宮商還教了我我女子走路的步伐,這些都不難,在宮裡,我早已習慣了別人的擺弄支使。
“很好,你絕對可以的。”宮商隔著我面上覆蓋著的薄紗,悄悄給我加油的眼神,她自己也搖身一變,化妝成了個丫鬟模樣,攙著我的廣袖,又支使流秋在前面開道。
來到彩臺下,宮商舉手對官媒王大人說了一大通。
王大人看了我半晌,愣了半晌,才道:“可以臨時參加角逐,她們五個文試已經完畢了,成績都還不錯,這些是她們的成績,姑娘看了,還是覺得要上前比試一番麼?”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些姑娘們的琴和棋,我是不知道,但單看那書畫,看來都是個中高手,我有些怯怯,宮商在我後背輕輕推了一把,我就上到了彩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