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連魔都不願接受我,看來我也真夠失敗的。”羅三嘴上說著這樣的話,臉上卻沒有半分遺憾,渾不在意雷剎的拒絕,自顧自說道,“有時候真想勸勸那些叫囂著‘佛不渡我,我自成魔’的傢伙,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連佛祖都不願渡的廢物,憑什麼認為魔就一定會要你呢?說得好像成魔沒有限制,像個垃圾桶似的,什麼垃圾都能往裡面裝。”
雷剎見狀,便知道自己的直覺沒有錯,眼前這位已經超出了“人”和“魔”的界限,其無法捉摸的性格和混亂至極的邪狂之氣,相比魔族中那幾位以瘋狂和邪惡而著稱的大能都有過之而無不及,非要定義的話,只能用“異數”來形容——
不該存於世的數字,其變化完全不符合本方天地執行的規律,與大千世界的意志格格不入的異樣存在。
最為可怕的是,他的這種特性對魔族似乎有種難以言喻的魅力,彷彿烙印在本能之中,天生會被吸引,哪怕明知不對,也有想要繼續聽下去的衝動,如同飛蛾追尋夜間的光明,不惜捨身撲向火焰一般。
“瘋言瘋語,休想再拖延時間!天魔毀道,雷爆式,燎原!”
不欲再深談,否則自己都會有被侵染的危險,雷剎果斷地滅掉繼續傾聽的念頭,運轉十成功力,便要撲滅這股充滿危險的源頭。
蛇矛向天一指,一道雷光射入蒼穹,只見天地忽然一暗,七十二杆雷電凝聚的旗幡從空中濺落,似轉風車一般忽隱忽現,方圓數十里的天際已被層層疊疊的烏金色雷光雲籠罩在內,只聽一聲震天的“霹靂”轟響,無數磨盤大的金色雷球從中噴出,似火山崩墮,又似億萬螢潮暴雨當頭爆發,聲勢猛烈,直如山崩地裂。
剎那間,數十里方圓都被金色雷火罩住,陷仙陣內皆是一片火海,滿空肆虐的烏金色雷光雲如狂濤駭浪般激湧起來,化成一朵朵電漿花瓣,夾著無數烏金色的光箭,繞著羅三所在的位置攢射不已。
在如此狂暴兇猛的攻擊下,哪怕是血靈之軀,也要被生生消磨掉。
驀地,一座寶塔從雷光火海中聳立而出,而在塔頂處有一輪永恆轉動的黑白磨盤,兩寶合力,垂掛下一道道生死之力,如雨簾般守護著寶塔下方的羅三。
無數的雷球電漿轟炸在生死簾幕上,此起彼伏,轟鳴陣陣,雖然震得黑白光華爆閃,但是寶塔卻始終堅固如初,無論雷球電漿怎樣時輕時重,上下左右,此去彼來,炸個不休,皆是巋然不動,而且那護身的黑白光華中漸漸深入赤紅血色,不但沒有衰弱,反而在雷光的逼迫之下,光華更盛。
雷剎對此並不驚訝,對方若沒點保命底牌,如何敢越階對上自己,他激盪體內魔元,極限催發功體,便要動用更強的極招,一擊摧毀法寶,予以重創。
就在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驚爆,天動地搖,無數劍氣散落開,徹底失去了控制,混亂地向著四方掃蕩,有不少更是刺向了天空,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來你有預言家的天賦,我想,這個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後悔了吧。”
羅三好似全然不將己方的失利放在心上,還有閒情出言調侃。
雷剎中止了極招的運轉,放開靈識進行感應:“那裡的氣息……是魔訶三師,看來你們所佈下的劍陣,有一部分被攻破了。”
羅三輕喃道:“與其說是被攻破,倒不如說是放棄,想要魚上鉤,總得扔下魚餌。”
“你們輸定了!雖然我對他們的作風瞧不順眼,但以魔訶三師的實力,繼續攻破其他的劍陣,並非難事,而且守護那處劍陣的修士,只怕會落得很悽慘的下場,魔訶三師所修煉的功體,註定被他們殺死的獵物將死無全屍!”
雷剎自己雖不食人,但他知道還有許多魔族留有這樣的習慣,更別說魔訶三師修煉的是掠奪類的功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