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向來如此,不願向外人表露自己的心意,因而眾人便將其忽略了過去,沒有過多注意。
他想得出神,忽然聽見季蕭未悶咳兩聲,嗓音沙啞,問:“你兄長如今在何處?”
吳文林迅速回過神來,他對吳信然這個哥哥實在討厭,沒什麼耐心,撇撇嘴道:“說是有要事要與陛下商議,一進宮便向著紫宸殿去了。”
原本就半夜三更找上門來,哪想到陛下根本不在殿中,分明趁著天黑來偷偷佔木朝生的便宜了。
吳文林驟然知道了一件大秘密,慌個不行,擔心陛下想要將他滅口,戰戰兢兢半晌,卻見季蕭未神色淡淡,點點頭,攏著袖子走了。
吳文林逃過一劫,丈二摸不著頭腦,想不通季蕭未此番所做所為究竟是為了什麼,要說喜愛白瑾,還將人接到殿中同住,把木朝生趕出去,又為何要自己夜裡偷偷來見人,像偷情一樣。
難不成還是為了躲著吳信然不成?
吳文林知道吳家的權勢和地位來得不乾淨,平日也不曾深思,只當自己不曾發覺,也不想過多幹預,想要明哲保身。
到這時卻忽然想自己或許沒想錯。
今日吳家來了客,他不認識,本沒放在心上,但那人在府上同吳信然同他聊至深夜,再之後吳信然便匆促進宮,說要見季蕭未。
他們二人之間的劍拔弩張也並非存續一日兩日了,曾經白瑾親近季蕭未,吳信然又橫插一腳討要了婚約,從那時起二人之間氣氛便總是奇怪。
吳文林不喜歡白瑾,這人看起來倒是乖順安靜,卻總讓他覺得不舒服,白家倒了之後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重回以往的繁榮,無法給吳家帶來利益,也不知道吳信然究竟要這一份婚約做什麼。
吳文林想不清楚,只覺得他兄長腦子有病,本是跟著進宮來見木朝生的,人既已睡下,也不便再吵醒,也不願去紫宸殿,不想見到白瑾,於是便打道回府。
臨近春三月,院中花樹發了新芽,要不了一兩個月便要結花苞,但天色依然不算很暖,木朝生又覺得睏乏,又覺得冷,白日醒不過來,迷迷糊糊躺在榻上賴床。
林回夜中不在皇宮,也不知究竟住在何處,他沒說,木朝生便也沒問。
如今人正坐在寢殿的桌案上布棋,雖應了季蕭未來教人,卻也沒苛刻到讓人早起,悠然自得。
木朝生賴到將近晌午才頂著亂糟糟的頭髮暈頭轉向坐起來,打著哈欠問:“有吃的麼?”
林回目不斜視盯著棋盤:“方才膳房送來兩盤蒸糕,還熱著。”
於是木朝生便速度換了衣衫下了榻,跟著桃子去洗漱,準備享用自己的蒸糕。
不曾想等他返回殿中,那盤點心已經被撤走了。
木朝生勃然大怒:“我吃的呢?”
“季蕭未說你挑食,讓你午膳晚膳前不要碰糕點。”
林回推翻了棋子,掀起眼皮瞧著木朝生不爽的臉色,饒有興致笑道:“昨夜吳信然上了皇宮,你可知曉?”
木朝生不曾知曉,上回因這人天寒地凍被關了幾日籠子,心中多有怨懟,跟著坐下問:“他找季蕭未麼?”
“還記得上回同你說的,”林回道,“枯骨一毒原在江湖流傳,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劇毒,季蕭未當初中毒的時間太巧,正趕上封太子時,不過壓制得好,沒因此丟了儲君之位。”
直到先帝去世,痛鬱難抵,這才又一次復發。
季蕭未的父親是因為自己才久治不愈病故,木朝生記得此事,咬了咬唇瓣,沒吭氣。
林回接著說:“你在深宮中困了近十年,每日可接觸的人便那麼點,又是誰將王家陷害木家的事情告知你的?”
談及往事他忽然愣了愣,許久沒有再回憶這些叫人不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