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園子裡逛一圈,” 玩笑開守了,祈男黑曜石般的眸子定了一定,正色吩咐玉梭道:“隨便送些什麼東西去二小姐院裡,路過後樓時看看。誰在那裡。”
玉梭心領神會,卻也微微有些吃驚。她知道祈男的厲害,卻沒想到,九小姐的動作如此之快。
“記得還有兩瓶橘蜜漬的桃脯,是舊年胖師傅領著做出來的。奴婢這就取去!”玉梭抽身向外,走到一半,突然回頭。
祈男不解地看著她:“嗯?”
“九小姐,從前都是我護著領著九小姐,可現在卻總覺得,是九小姐做了咱們院裡的主心骨了。”玉梭輕輕吐出這句話來,臉上似有寬慰,又似有隱憂。
祈男一怔,眉心先只倏地凝住,過後卻突然展顏一笑:“從前我不過不願伸手罷了,現在麼,就叫你們看看我的本事!”
玉梭也笑了,心裡鬆快許多,抬腳邁過了眼前高高的門檻,衣袂帶風,腳步不自覺的輕快起來。
祈男卻正相反,臉色漸漸凝重起來,抱臂斜靠在雕花窗前,眼底閃過一道幽冷銳光,視線落在那一雙鮮紅如血的彩蝶上。
午飯前,玉梭回來了,氣息不穩,喘息連連,臉兒也奔出耀眼的靨紅來。
“回來了?”祈男正在裡間窗前畫著什麼,聽見外頭聲音便知是她,頭也不抬,問了一句。
玉梭直跑到祈男身後,氣也出不勻地就開了口:“九小姐,真正是巧了,古話說得好,無巧不成書。。。”
祈男放下剪刀,轉身過來,直直伸出一根手指來,慢慢豎到了玉梭臉前。玉梭噎住了,一口氣正升到一半,上不得下不去,差點噎出白眼來。
“說,重,點。”三個字,祈男極緩慢地吐將出來。
玉梭愣住,不自覺間,呼吸吐吶已然正常起來,重重吸了口氣之後,再次開口:“我去了後樓,不想竟看見個熟悉的面孔。”
祈男心急了:“是誰?”
玉梭微笑起來:“小姐還記得桂兒的姑媽金媽媽麼?”
祈男連連點頭:“她如今去了後樓?”
“倒不是去了後樓,原來金媽媽有位好姐妹在後樓守門,兼管打掃樓下,金媽媽本趁空去尋她說幾句閒話,不想就叫我撞見了。”玉梭笑得春花一樣燦爛,一張小嘴,恰似新破的榴實,細糯小牙,白潤可人。
“好姐姐,”祈男亦大喜過望:“今兒可叫咱們撞上大運了,古話說得好,“她全然忘記了剛才自己的話,瞬間也囉嗦起來:”天無絕人之路,山不轉水轉,風水輪流轉,皇帝輪流做,今日到你家明日到我家。。。”
見祈男漸有胡言亂語的趨勢,玉梭只得打斷她的話:“九小姐!”
祈男回過神來,這才驚覺自己犯了前世的老毛病,一興奮就成話癆。
“對了,那什麼,真可惜沒讓你帶些銀子在身上,不然可就。。。” 祈男回過神來,這才想到正題上。
玉梭鬼祟一笑,抿住了嘴不說話。
祈男一下也笑了出來,再度伸手點住玉梭:“鬼丫頭!”
二人一起大笑出聲,笑了個前倒後仰,不得自己,似乎要將這段時間所受鬱氣借這機會一洩如注,如叫今後再不受其侵害。
“對了,你哪兒來的銀子?”笑累了倒在床上,祈男突然間想起一事來。
玉梭也坐到了桌邊,聽見這話不禁搖頭:“怎見得我就沒有銀子?月例我也用不著,左右小姐每月賞的也就夠使了,幾年也積出不少來,小姐不信我的話?開啟了我屋裡櫃門去看,零碎的還有不少呢!今兒也不過費了十分之一罷了!”
她的話還沒說到一半,祈男早開了自己身邊揀妝的門,從中摸出一錠細銀來,徑直扔到了玉梭懷裡。
玉梭接住了,心裡只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