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雖有陽光,到底水面風大, 看受了寒就不好了!”
紅菱吃吃地笑了起來,粉桃更笑:“若受了寒才好,你這小蹄子就有藉口住在這裡了!蘇大公子最近可優待你得緊,若知道你為他一句話病下,必要愈發疼你了!”
紅菱拍打了粉桃一把,二人嘻嘻笑著,慢慢將船搖開了,人雖走近,可時不時的,目光還是瞟落在宋玦身上。
只是目光中的意思十分明顯,得不到,看看也好。
祈男看得清不清楚楚。這一世也許她是個小孩子,可前世是有些戀愛經歷的,因此心知肚明。
看起來,這位宋公子是頗受女人青睞,卻不是個處處留情之人。
不過也難說,祈男提醒自己,也許只是因為自己在眼前,才會如此吧?
可若真是這樣,那對他自己又有著什麼企圖?
不自覺間,祈男的臉紅了。
宋玦不出聲,他寧可就這樣靜靜看著祈男,看她粉雕玉琢的小臉,在自己面前一點一點地,透出紅來,直到最後,成了個粉嫩嬌豔的,大蘋果。
這一世裡,幾乎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前生經歷過的,除了他為自己的目的,主動做出的改變。
卻唯有她。蘇家九小姐,是這一切肯定中的一個不確定,是世間所有到目前為止的明白透徹中的,最後,也是唯一的一個,看不穿,想不透。
他本無意於此,卻幾次不小心,撞進了命運的漩渦。
玉梭雖在祈男身邊,可她不比祈男,當事者迷,旁觀者卻是清的。她雖不明白祈男與對方話裡意思,因二人上回見面時她並不在場,不過宋玦的眼神是騙不過她的。
那本是一雙黑若千年沉寂的靜淵,水波不興的眸子,彷彿世間萬事萬物都不能從中掀起波瀾,因心是死了的,所有的一切便都只是過眼雲煙,再燃不起一絲溫熱。
玉梭也曾見過這樣的目光,卻是在陪太太們出城進香,於得道講經的高僧眼前。
難不成宋公子是位修行之人?
可看其衣著打扮,又不像。
這目光一直到看見自己的小姐,方開始有了變化。沉靜慢慢變成活潑,死成灰的,漸漸竟有所復甦。
玉梭全看在眼裡,她開始憂心起來,以她小小的見識來看,凡不成定規的,都有著叫她擔心的理由。
“小姐咱們走吧!”玉梭拉了祈男一把,還嫌不夠,直接站到了祈男向前,垂首斂袖,貌似有禮地對宋袂道:
“公子有禮!只怕太太那頭要尋,小姐這就告辭了!”
祈男如夢初醒,抬起頭來,卻正碰見宋玦一雙誠懇的眼睛。這是難得的表示,因那眸子一向只有神秘。
我明白你,因面對你時,我也總會陷入自己的心事裡。
“是該回去了,” 宋玦微笑轉向玉梭:“既然是跟著太太出來的,尋不著倒是生事, 快去吧!別從假山,從梧桐林裡向南邊走,繞過水榭,再過抱廈,便是大太太正房。”
“宋兄!”玉梭尚未應聲音,水面又傳來笑聲,這回玉梭聽出來了,是蘇祈繁的聲音。
“小姐快走!”玉梭連推帶拉,她對這位大房公子的品性有所耳聞,若叫他看見,必要留下同樂,此人一向不講規矩道理,只知玩樂嬉戲,除了老爺在家還能管束著些,別人的話是概不放在心裡的。
大太太也禁他不住,只除了玩是大事,別的,都可以不論。
宋玦微笑起來,如玉溫潤的俊顏彷彿被一縷春風拂化,他看穿了玉梭心思,決定助其一臂之力。
“這就來了!岸邊溼滑,路不好走,少不得多費些工夫!” 宋玦回頭笑語一句,又衝船上留守那人擠了擠眼睛。
頭一回見一向冷若冰霜的宋公子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