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帷幔爬到祈男身邊 ,驚叫出來:“小姐,你怎麼哭了?!”
心底的悲傷抑制不住,就算看見玉梭,看見頭頂青色的帷幔看見自己一身睡衣坐在被子裡,祈男還是忍不住,痛哭起來。
眼淚是真的,心裡的悲情也是真的,宋玦將死時的情形,如刻似畫,牢牢印在了祈男的腦海裡。她抽緊身子,抱住雙膝,嚶嚶大哭起來。
玉梭知道這是又做惡夢了,少不得軟語來勸。可勸了半天,卻還是止不住祈男的眼淚。
說不上為什麼,知道是夢,可就算是夢,心裡的痛卻是一樣真實,那逐漸冷去的雙手,慢慢闔上的雙目,再也不肯張口的雙唇,愛人遠去永不回來,這種經歷。不是經過之人,實難體會。
祈男埋首雙臂之中,痛哭不已。恍然之間,她似乎看出了命運的安排,一時得到。彷彿昭示著將來可能的失去。
秋夜寒長,深黑慘靜,,竊冥四塞,若千年沉寂的靜淵,一點兒光亮不見,一絲兒靜動不聞。
卻不料平春堂燃起了一星豆大的光亮。遠遠呼應起,清馨樓上,亦正長久不歇的一屋子刺眼的光亮。
宋夫人正在發火,因她精心打出的一招好棋,舉重若輕間,卻叫祈男淡淡化了去。
宋夫人本想借他人之手。投一塊頑石去祈男心裡,不料祈男是心定如水的,反叫她攪亂了自己心緒。
“當真她對你二人這樣說?”宋夫人指著地下兩個丫鬟,怒不可遏地問。
“回夫人的話,還不止呢!那蘇家小姐。好個尖酸的臉!將奴婢二人羞辱也罷了,還說了好些宋家的壞話,什麼沒有規矩,哪裡輪得自己做主婚姻大事之類,奴婢實在回不得夫人,求夫人自去問著那小姐,看她可敢在夫人面前如此猖狂!”丫鬟低了頭,咬牙切齒地道。
夫人氣得丟下個銅香爐去了地上,頓時那二人便滾上了一身香灰,亦被燙得齜牙咧嘴。
“你們都是死人哪!自己說不過人,倒讓夫人去跟她對嘴!她是個什麼東西,也配夫人親自去看她麼?!”呂媽媽幫著夫人發作起來,罵得那兩丫鬟頭也不敢抬,心裡只叫倒黴,平春堂受恥,這裡又挨燙。
“好個厲害的蘇小姐!”宋夫人冷笑連連,瞪著幽深的眼珠子,口氣不詳地道:“既然她說我們宋家沒有規矩,明兒我便讓她看看,什麼是正經大家規矩!”
呂媽媽有些猶豫地看著她,口唇咀嚅著,當了人面,不敢開口。
“有話快說!”宋夫人回頭看見,不耐煩地喝道。
“回夫人的話,夫人氣是因當的,不過秀媽媽吩咐了,不讓人去平春堂,丫鬟們是一回事,夫人自己去,只怕臉面上,有些不好看。”呂媽媽勉強陪笑地道。
這下可把宋夫人氣了個倒仰,卻是無法可想。老夫人名頭在前,秀媽媽又與別人不同,宮裡出身,太后賜給老夫人的人,她再氣壯,也實在不敢跟對方硬碰硬。
“就這麼放過那丫頭,我死也不服!”宋夫人嘶聲怒道,眼珠子都憋紅了。
“夫人其實不必,將來日子長呢!”呂媽媽低頭湊近夫人耳邊,秘密說了幾句不知什麼話,卻讓宋夫人,略微地冷靜了下來。
“還是你老道,我竟一時沒想起來。”夫人臉上重新見了笑容,品媽媽忙笑稱不敢,又向地上丫鬟使了個眼色。
“夫人饒過我們這一回吧,下回必小心辦事,不敢耽擱了!求夫人看在我二人平日裡伺候小姐,還算精心的份上。。。”
丫鬟趕緊趁夫人心情好,開口替自己求情。
“都滾出去!”宋夫人一臉厭惡:“平時裡縱了你們,看一日好酒好肉,越發養活的你們這群忘八聖靈兒出來了,平白只會吃飯不會做事!也不知你們小姐怎麼管教你們的,想必也是糊弄她們慣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