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王妃眯起眼睛來。含笑打量祈男:“人都說,”邊看邊對身邊人道:“宋家這大奶奶長得雪膚玉肌。且最有漢家飛燕,洛浦凌波之姿,看她剛才走進來,確實好似蜻蜓點水,荷葉隨風,丰姿婀娜,骨格輕盈,要我說呀,京裡裡也算得上數一數二了!”
淑夫人咯咯地笑:“人說江南出美女,宋大奶奶跟咱們王妃一樣,都是江南女子,可不正合了此話麼?”
平陽王妃也笑了,指手點住淑夫人道:“就你會說話,看一張小嘴甜的!哄了王爺又來哄我,裡外好處都佔全了!”
淑夫人愈發笑得如花一般明媚了。
祈男先看王妃,果然是江南女子,山眉水眼,雲鬢花顏,珠光照彩,豔影驚鴻,身著一裘硃砂色底子織金紋樣緞面出風毛對襟冬裝夾身,蜜合色菊花紋樣緞面偏襟對眉豎領夾襖,並配寶藍色撒花馬面綢裙,端莊雍容,神清氣定。
淑夫人則活潑生動得多,體態輕逸、豔光照人,雖不是什麼國色天香,而顧盼之間婀娜多姿,丰神絕世,身著櫻桃色團花緞面夾棉出風毛對襟比甲,妃色緞面偏襟對眉豎領夾襖,並配石青底子銀白刺繡鳳尾裙。
“王妃謬讚,臣妾實著擔當不起,讓夫人們當個笑話多笑一笑,倒是便宜。”祈男雖則眼中細細觀察,口內卻十分謙遜。
王妃笑著賜座,又命奉茶,一輪閒話過後,祈男開始轉入正題:
“近日朝中多事,王妃想必也有所耳聞吧?”
平陽王妃心頭一動,這話有些虛,且可兜的圈子太大,王妃面帶微笑,並不肯接:“外頭的事,總有爺們操心,我們這些人,只管坐在後院裡,管好自己的事就完了。朝廷上的事,哪裡輪到我們置喙?”
祈男裝出受驚嚇的樣子,忙起身彎腰:“想是臣妾不知禮,一時多嘴說錯了話,王妃教訓得極是。只是臣妾有一言哽喉,若不能暢言,著實心頭不安。”
平陽王妃眉頭輕輕挑起:“哦?有何事,大奶奶不防直說出來,若能幫手,自然也是要幫的。”
祈男抬起頭來,楚楚可憐,眼裡汪上了淚:“想必王妃也聽說了,近日我夫君將隨大軍遠去關外,征戰沙場。夫行千里,妾身著實心裡掛念,又沒什麼能做的,因此只是寢食難安。不料昨日聽聞,平陽王府上有件寶貝,可助我夫君一臂之力,因此今日才厚了臉色。”
邊說,祈男邊別開頭去,不敢直視王妃似的,眉鎖湘煙,眸回秋水,那一付含怨含顰的豐態,直似那雨中菡萏,霜裡幽蘭。
平陽王妃眼見祈男雙眉鎖恨,杏靨凝愁,一付幽怨不勝的樣子,目光便忍不住瞥了周圍人一眼,宋家要送大兒子出關症戰,確是實事。
宋老爺因舊部下有通敵之嫌,不得已讓自家人出戰,方可洗清自身嫌疑,這事王爺趁於日前笑談於人前,打擊了宋家便是相助自家,這一點,王妃心裡明鏡似的。
“誰說不是呢!”王妃只一眼,淑夫人便心領神會,當下便嘖嘖開聲道:“新婚不過幾天,將要送夫君出遠門,還是上戰場,大奶奶心境,可想而知。”
另一位侍妾也裝作同情地道:“這也難怪,大奶奶如此著急上火地過來,只是不知,王妃有什麼地方,能幫到大奶奶的呢?”
祈男一雙俊眼,水汪汪的剪水橫波,好像是淚珠欲落般,看在平陽王妃身上:“臣妾聽聞,平陽王府上,藏有一件銀環鎧甲,乃銀絲鍛造而就,可抵禦刀劍,護主安全。當年琉球進貢時,皇帝御賜給了平陽王爺。如今臣妾只盼望,王妃能在王爺面前說幾句軟話,借那鎧甲於我夫君一用,若得勝班師,回朝後臣妾必手捧頭頂,恭敬原樣奉還!且另有謝禮,隨王妃擇選!”
平陽王妃先是愣住,過後心裡忍不住大笑,可臉上,卻裝做十分沉痛,並萬分惋惜的模樣:“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