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半真半假的話才剛說出口,外頭丫鬟慌慌張張的聲音傳了進來:“大爺!這會子夫人見客呢!請大爺過後再來!”
蘇二太太雖比不得宋夫人身份顯貴,可若賭心計,不說贏,至少也不會輸的。聽說宋玦到了,如福音至體,立刻就站了起來,向外笑盈盈地道:“世侄來了?我也不是外人,請夫人讓他進來吧?也好將來少跑一趟。”
宋夫人頓時將牙關咬緊了。看來這夫人也不是個好對付的,少不得一會要打點起全付精神來。
宋玦聽見是蘇二太太的聲音,先是愣了一下,過後心裡明白過來,冷笑一聲,徑直穿門而入。
“給母親請安,給蘇夫人請安。“宋玦恭敬行禮,卻誰也不看。
“你怎麼這麼早?”宋夫人在心裡罵,嘴裡依舊和睦得很:“也不多睡會子?”
宋玦搖頭輕笑:“兒子昨晚想了一夜,今晨已託人將給父親的信,送出去了。”
宋夫人心裡咯噔一聲,眼睛便直了:“信上說些什麼?”她焦急地問,一時幾乎忘了身邊還有蘇二太太坐著了。
宋玦情味深長地看了宋夫人一眼,又將眼光瞥向蘇二太太:“夫人來得好早?想是有急事?”
宋夫人回過味來,便將嘴抿成一條直線,蘇二太太少不得笑道:“沒有沒有,來看看你母親而已。”
宋玦便也笑了:“想是因九小姐在這裡,夫人不放心?其實大可不必,將來在這裡日子還長久呢。”
這話說得有些不合身份了,不過宋玦不在乎,說來也怪,自打與祈男相識後,他的性格里矜持的那部分,便如受對方影響似的,越來越小,越來越少了。
兩位夫人瞠目結舌,一如宋玦預料的那樣。
“既然蘇夫人到了,請母親在這裡就替兒子做了主吧,” 宋玦愈發笑得輕鬆:“按說該由父親來提,不過父親既不在,少不得由母親操勞些。”
宋夫人放在桌上雙手,顫抖不住。
蘇二太太越發看得明顯了,這哪是自己女兒求著要嫁?分明是你家兒子求著要娶!
因此臉色便越發放晴了,眼角眉梢笑意漾了出來,本想喊世侄的,這會子也換了稱呼:“賢侄這說怎麼說的?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呢?”
宋夫人的頭疼病要發了,好在呂媽媽在身後,這時便開始發揮作用了:“大爺,這種話還是別當了外人面說吧?”
明顯是將提親一事岔開的意思,若說明了,蘇二太太哪裡還算外人呢?
“提親該於早起,意喻蒸蒸日上,此時正當合宜,且若雙方應允,該同於一桌用飯,以示和睦,這也合了當下。既然如此,為何不能就此提出來呢?”
宋玦從不知道,他的心也可以跳得如此激烈,清俊眉目中染滿了濃到化不開的情愫,也許因此時想到那個清秀身影?也許因要說出口的話,與她有關?
也許此時,事關他和她的,終身大事?!
蘇二太太心裡簡直要漾出蜜來,肥豬拱門,她這才相信,世上真有這樣的好事!金子落到頭頂上,時運來了!
宋府蘇府聯姻!而且祈男將嫁的,還是宋府唯一嫡長子,且看這架勢,是正妻無疑了!
這還了得?!這還得了?這這,這自己將來,豈不是要與宋夫人,平起平坐了?!
蘇二太太眼前一花,幾乎暈厥過去,好在吳媽媽眼明手快,一把將她托住,方才不至樂極生悲,載到地上。
許是蘇二太太有些失控的狂喜,刺激了宋夫人已經十分岌岌可危的神經,她反冷靜下來了,臉色不再掩飾地陰沉下來:“這話不通!”呵斥著宋玦:
“此事你父親還未允許,你如何自作主張起來?哪有這樣的道理?”
宋玦十分恭敬地彎腰低頭:“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