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要發財還不容易,財主多如牛毛,怎麼樣賺得人的尊敬,才是正經。「
我一呆,馬上微笑,「你尊敬我嗎?」
她點點頭。
我給她一杯咖啡。
「你到底是幹哪一行的?」我問她。
「你還不知道嗎?」她向我眨眨眼。
真活色生香.渾身發出無限的誘惑力,散著香氣,舉手投足,都展示天賦本錢,即使穿著寬抱大袖,凹凸分明的身裁若隱若現,柔若無骨。
這樣的女人,坐在寫字問中捱八個小時未免暴殮天物,她應當有一份神秘職業。
我清清喉嚨。
她問:「我可以幫你什麼?」
「你真的要幫我?」我問。
「是。」她凝視我,要融化我。
「不是又給我錢吧。」我微笑。
「我可以助你做小生意。」
她是隻魔鬼。「不用,我不是那塊材料。」
「打算另外找一份工作?」她很熱心。
我點點頭,不想透露太多。
「過幾日我要到那騷去,你反正有空,不如我們同行。」
我對她倒真有默興趣。那騷。我嚮往良久,抽得浮生數日閒,藍天伯沙綠水,棕櫚陽光鮮花,與她那樣的女人去渡假,真是每個男人夢寐以求,這是天賜的良機,怕只怕她幕後的老闆要把我脖子扭下來。
我緩緩搖頭,「不。」
她失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她肯應允任何一個富商去陪他旅遊,回來的時候。銀行戶口中都會多一筆六位數字吧。
我這小子,我這窮措大大不識抬舉了。
我說:「莉莉,我們永遠是朋友。」
她斜著身於看我一眼,「你會嗎?我不相信。」聲音嗲且膩。
真不明白天下怎麼會有她這樣的女人。我所認識的女性,尤其是寫字間那一群,都是蒼白的、疲倦的,乾癟的,縱使從前美麗過,此刻也為生活的擔子壓得透不過氣來,強自歡笑,卻沒有快樂可言。
即使是歡場中女性,也沒有及莉莉這般,渾身似要發出光彩,亮晶晶,無論是頭髮面板,眼睛嘴唇,都似帶著精光。
她簡直是神話中那種妖精變幻的美女,才能有這樣的神采。
難怪男人們要前僕後繼地追著她,供給她豪華生活。
我對她說:「莉莉,你要當心。」
「當什麼心?」她不在乎的說.「可是要當心最後的幾年?人老了就是完了,不做我這行,去做小職員,到頭來,也未必有什麼善終。」
我苦笑。
她給我一個電話號碼,走了。
我很快找到另外一份工作,更加喜歡在工作後去喝啤酒,更加消極,也不思上進,小人物的命運總是操縱在大人物手中,要我屈膝去求,我做不出,要他們主動來賞識我,似是不可能的事,我也不覺得懷才不遇,老闆付五千,我做五千元的工作,老闆付一萬,我做一萬元的工作,於是我自得其樂的生活下去。
那是一個五月的早上。
大老闆召見我,我進去見他,他同我說,小部門中有個主管的缺位,他此刻升我,望我好好的做。
我呆半晌,嘩,鴻鵠來了,千載難逢,我精神大大的振奮起來,一整夜沒睡。
怎麼會,才進去兩個月,我以為老闆連我的姓名都不曉得。
過一日我便去履新職,薪水只漲了兩千塊,但已獲得同事們無限艷羨。我慨嘆,在我們小世界中,類似瑣事便可令人笑,令人哭,多麼卑微。
如果我自信有才,可嘆聲懷才不遇,偏偏我又不信自己有什麼才華。
話雖如此,升一級還難不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