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煤凰把紙巾接過來,狠狠地擤了擤鼻涕,問:“那,你不生我的氣了?”
高煤龍也不接茬,只是又甕聲甕氣地說:“到底怎麼回事兒,你給我說說!這麼多年,我對你那點兒本事還是瞭解的。要說你花花腸子腳踩兩條船打死我也不信,你哪兒有那麼厲害!一條船還站不穩呢!”
高煤凰嗷地一聲又哭了起來,撲到高煤龍懷裡:“龍龍,我就知道你最瞭解我了!哥,我該怎麼辦啊!”
待高煤凰一五一十地跟高煤龍把事情交待清楚以後,糾結的人換成了高煤龍。
“你確定你愛的是宋擲成?”高煤龍愁眉不展地問。
高煤凰沒精打采地點點頭,兄妹倆並肩坐在地上,一樣好看的臉,一樣揪著的眉頭。
“我就說你跟田雨萌學不出個什麼好兒來!沒事兒搞什麼暗戀!你覺得你看著好看你就是喜歡?你覺得你以為你喜歡你就是真的喜歡?”得,睡夢中的田雨萌跟著躺槍了。“這下好,人家認真了你撤了!你這不拿人家當禮拜天過呢嗎?人家本來剛失戀過一回,好嘛,還停不下來了,一回又一回!”高煤龍沒好氣兒地說。
他想想周嶺壑的樣子,又想想宋擲成的樣子——自然,他腦補的是剛才宋擲成穿著他高煤龍的睡衣從妹妹床上起來睡的矇頭轉向、目光呆滯、腦袋像個雞窩的樣子。想想就氣不打一處來,不由得更不待見起他來。
“你就不能試試再跟周嶺壑處處看?哥看他可比那宋擲成好上一萬倍。興許處著處著就來電了也說不定呢?”腦補後的高煤龍打算力勸妹妹放棄自己衝動的選擇。
高煤凰腫著眼睛冷冷掃了哥哥一眼:“你給我出的就這餿主意?”她把手裡擦過鼻涕的紙巾啪地扔在高煤龍身上,嗖地一下站起身走到沙發上咕咚往下一躺裝死。
高煤龍嫌棄地兩隻手指夾著把紙巾扔到垃圾桶裡,坐到高煤凰身邊說:“高煤凰我告訴你,男人看男人,是最準的!比女人看男人準的多!你們看男人就會看那張小白臉,根本不行!你那個什麼宋擲成,長得雖好,可平時冷冷冰冰的,連點兒笑模樣兒都沒有,整個兒一個心理陰暗!你再看看人家周嶺壑,不管什麼時候、在哪兒遇見,人家總笑眯眯、彬彬有禮的,看著就舒服!我說凰凰啊,你再考慮考慮,衝動是魔鬼呀!”他上前把手搭在高煤凰的肩膀上,語重心長地說:“聽哥的沒錯,怎麼說哥也比你大吧?也比你懂的多吧?”
“一歲!就一歲!”高煤凰瞥了個凜冽的眼刀子過去,把他的“爪子”從自己的肩膀上冷冷拎開,提高了八度地說:“你要是喜歡周嶺壑你就去追吧,跟他談戀愛吧!反正我就這樣了!愛情這事兒是你說愛誰就愛誰,說不愛誰就不愛誰的?!那不成了逛超市了?喜歡白菜拿白菜喜歡蘿蔔拿蘿蔔!心動!心動你懂不懂?哼,跟你說了也是白說,你又沒戀過!”
高煤龍確實沒有談過戀愛,對這事兒還真是愛莫能助,妹妹這麼一說,正中他的死穴:“哎,你這事兒我也不懂。反正,說一千道一萬,你現在就是腳踩兩隻船,屬於道德敗壞!”
高煤凰一聽這話,像個洩了氣的皮球:“是啊,這不讓你幫我想辦法呢嘛。哎,哥?你要是嶺壑,聽到我說這些,會怎麼想?”
“怎麼想?什麼也不想!馬上衝進廚房拿把菜刀把你砍成五六七八塊,再去跟宋擲成一決雌雄!就這樣也解不了我的心頭之恨!”高煤龍想著自己剛進來時的感受說。
“真的?”高煤凰聽了後背發冷。
“真的!”高煤龍斬釘截鐵地說。
“完了完了完了!”高煤凰站起來斬釘截鐵地說:“走走走,趕緊走!一分鐘我也不能在這兒多呆了!哥,快,現在就走,帶著我私奔吧!”她騰地站起來跑去收拾行李。
高煤龍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