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是難纏,”四阿哥搖了搖頭,“算了,今兒個就看。在你受了傷又有了身子的份上,爺縱容你一回,就再說一個吧,”然後他連思考都沒思考一下,就說了出來,“鶯鶯燕燕春春,事事風風韻韻,嬌嬌嫩嫩,停停當當人人。”
雲錦聽四阿哥另說的這個,心裡卻還是不太滿。意,因為她對四阿哥說的這些詞也是知道一些的,這是元代雜劇家、散曲作家喬吉寫的[越調]天淨沙。即事,是一首疊字小曲,裡面“花花柳柳真真”裡的“真真”,是傳說中的一個女子的名字,和納蘭性德寫的“長向畫圖清夜喚真真”裡的“真真”,指的是一個人。
相傳唐代進士。趙顏,在畫工那裡得到了一幅畫,因為畫中的女子漂亮之極,因此許願只要她能變成活人,就娶她為妻。後來經過畫工指點,趙顏呼喚這個女子的名字,叫了足足有一百天,晝夜不停,待女子答應後,又給她喝了百家彩灰酒,於是畫中女子就變成了活人,與趙顏結合,並且生了一個兒子。但是趙顏和許仙一樣,都是個沒良心的,在兒子兩歲的時候,他聽到讒言說畫中女子是妖怪時,就拿著劍要殺她,畫中女子傷心絕望之極,說出了自己是南嶽山上的仙女,然後吐出所喝的百家彩灰酒,帶著兒子一起重新回到了畫中。這個畫中女子的名字就是叫“真真”。
納蘭性德在自己的詞中寫到“真真”,是想借著這個傳說,來表達他對亡妻的思念之情,希望世間真的有這種招魂的方法,能讓他把自己的妻子重新招回到人間。而四阿哥所念的喬吉這首曲裡雖然也寫到了“真真”,但卻是與納蘭性德的用意完全不同,在這裡提到“真真”,只是用來讚美女子的容貌的,喬吉這首曲子描寫的是愛情的和諧美滿,它不只是表達出了戀人久別重逢後喜悅的心情,還讚美了心上人的嬌柔可愛,並說她言談舉止事事都很有風度和韻致,一切都恰到好處,是個無可挑剔的美人。
按說能得到四阿哥這樣的讚美,雲錦應該覺得滿意了,可是用所遇非人的“真真”來比自己,還是讓雲錦心裡不是那麼舒服,再者,四阿哥這說來說去的,用的都是別人的詞,他自己又不是不會寫詩,給雲錦寫一首又怎麼了,哪怕是首打油詩呢,那也是專屬於自己的。
“爺,”雲錦心思轉了轉,笑著看向四阿哥,“按說您這個已經把雲錦說的很好了,雲錦聽了心中也是歡喜的很,可是雲錦最想聽的卻是爺自己的話,不拘多少,只要是爺說的,那就都是好的。”
“你的事兒倒是不少,”四阿哥白了雲錦一眼,“自己的話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
“爺說過嗎?”雲錦疑惑的看著四阿哥,“雲錦怎麼不記得?”
“我之前不是說,‘還算不錯’嗎?”四阿哥輕描淡寫的說出來。
“這個也算?”雲錦差點兒讓他晃一跟頭。
“‘不錯’不行嗎?”四阿哥又淡淡的說道,“要不就是‘還可以’?”
“還可以”?天哪,這跟“還算不錯”有什麼區別?雲錦深深的感覺到四阿哥就是在耍著自己玩,你看你看,他那深遂的眼睛裡明顯是閃著惡魔般的光芒,就差頭上長兩犄角了。
“爺,”雲錦拉長了聲音帶著點不滿、帶著點嬌嗔的叫著四阿哥,“難不成雲錦真就長得沒什麼讓爺可誇的嗎?”
“你過來,”四阿哥招手把雲錦叫過去,拉著她的手說道,“你是我的女人,我看著你現在的樣子覺得很舒服,這就行了,沒那麼多好聽的話說給你。”
四阿哥沒有為雲錦專門寫首詩,連首打油詩都沒寫,也沒說什麼華麗的詞藻,精美的語句,但就這麼一句簡單的“我看著很舒服”,卻是讓雲錦的心裡湧起了一絲絲的暖意。算了,以四阿哥的為人,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已經是不錯了,其實他要是真的說出一大堆甜言蜜語來,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