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對岑芙的爭奪,這場博弈,江峭自始至終甚至沒有說過一句話。
就一個眼神:人你別動。
他站在包間門口,人勁如竹,單手抄兜,用食指頂起了鴨舌帽的帽簷,露出眉眸,偏眼冷冷地投去一記眼刀。
下一秒,江峭冷著臉對著劉導緩緩挑動眉梢,意味昭然。
就沒人敢再動了。
……
之前他與江峭的關係不過是因為景淮,此事一過,江峭的名字直接深深刻在了許硯談某個念想裡。
這份救命的情,他絕不會忘。
兩個人高馬大的男生在病房外相對而立。
許硯談隔著玻璃往裡面瞥了一眼,洩了口氣,緊鎖的眉宇沒有鬆懈的勢頭,“還沒醒?”
“我沒進去。”江峭說著,揚起頭,帽下的那雙鋒利生冷的眼暴露在許硯談視線內。
他眼梢和唇角都耷拉著,說話連情緒都沒有,卻能有幾分冷嘲許硯談的意思:“你恨不得放真空裡護著的人,我可不敢進去亂看。”
許硯談聽完,倒也不惱,好像為此還挺驕傲地哧出一聲:“你懂個屁。”
笑完,他收斂散漫,鄭重地向江峭伸出手:“謝了,兄弟。”
江峭眼神澹然,落落穆穆地伸手,和他相握,沒說話。
除了沒必要再說那些客套話以外,兩人都知道,彼此之間那股勁兒,盡在不言中。
江峭收回手,重新抄在兜裡,與許硯談擦肩而過的時候留了句:“走了,再聯絡。”
許硯談回頭,目送江峭離開。
儘管在深冬,江峭依舊穿的很單薄,疊上他本就高大的身高,鴨舌帽擋著他的眉眼,冷白的面板繃著平直的唇線。
形單影隻,寡言淡情。
像是路過這個世界的看客一位。
岑芙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酸的慌,像是睡了很久很久,醒來反而沒有輕鬆的感覺了。
胃裡也彆扭難受,感覺被掏出去再塞回肚子裡那樣不舒服。
她艱難睜開黏在一塊的眼皮,眼前白色的天花板在眩暈的視線裡竟泛出幾分彩。
像是窗外折射的光斑的顏
色。
岑芙試著動了動手指,流動略慢的空氣在她指尖縫隙中穿梭,有些涼,吹乾她紋理中的汗。
一陣刺痛傳來,她低頭,盯著自己手背上還插著的輸液管,一些回憶像是翻頁動畫似的出現在腦海裡。
劉導侵|犯|欲極強的眼神和不慎服藥後渾身不受控的沉昏帶給她的恐懼還縈繞在心頭。
而救自己的那個男生也並非許硯談,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以後都經歷了什麼。
岑芙皺起了眉頭,因為害怕後背又冒出一層汗。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病房門傳來被開啟的聲音。
岑芙渾身抖了一下,剛醒的眼眸死死盯著門口的方向。
隨後,在看見許硯談的瞬間松下去身型。
許硯談手上拎著一個保溫桶,這樣人間煙火的物件與凌厲風行的他搭配起來有些滑稽。
兩人隔著空氣對上眼神。
他率先收回視線,彷彿沒多餘情緒,淡得岑芙心裡酸澀。
許硯談過去,把保溫桶放在床頭櫃上。
岑芙受不了他這副冷淡的模樣,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逃過一難後的後怕宛如將她拋在漲潮後的孤礁上,她瘋狂地渴望他給予的安全感。
岑芙顧不得手背上嵌入的針管,掙扎著坐起來,抓住他的衣襬,急著張嘴:“許…()”
柔軟的嗓音脆弱又沙啞,他的名字消逝在她的唇邊,岑芙眼角怔了怔。
因為昏迷太久,剛醒來,嗓子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