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嚴律給買的,一拿到手就安裝好了仙門和妖都愛用的聯絡軟體,聯絡人也被嚴律拿去輸入了幾個,並把他的號碼告知了仙門,沒想到當天就接到了電話。
“仙門剛才打你手機沒打通,聯絡我……”薛清極先開口,一抬頭看清嚴律的模樣,頓時愣住,隨即一步上前扶住嚴律,沉聲道,“你怎麼搞成這樣?”
嚴律好像整個人從水中撈出來似的冒著汗,搖了搖頭:“沒事兒,睡魘住了而已。”
窗外雨聲漸大, 偶有沉悶雷聲,嚴律心口壓著東西的感覺遲遲無法散去。
被薛清極扶了一把,劍修有力的手抓在手臂的感覺勉強讓嚴律找到一些實感, 剛才那種夢境和現實糅雜一團的混亂感終於淡化下去。
嚴律做了個深呼吸,勉強壓下不適感:“仙門那邊兒也出事了?”
“具體的沒多說,好像是收治趙紅玫那邊的醫院有些情況。”薛清極見他面色稍微轉好一些,這才鬆開手, “‘也’是何意?”
嚴律搓了把臉, 對窗外的大雨很不耐煩,語氣也沒多少:“有妖死了,死得蹊蹺, 大胡等會兒過來接我去看。”
他搓臉時起先抬的是右手, 右臂卻並不怎麼聽使喚,抬起來時彷彿千斤重, 中途就垂了下去換成了左手。
這艱澀的動作薛清極看得十分清楚:“你這條胳膊怎麼回事?”
“沒事兒,這幾天用的有點多狀態不太好, 休息兩天就緩過來了。”嚴律沒有多說,“你那邊兒說沒說怎麼安排?”
薛清極的目光在嚴律的胳膊上停頓了片刻, 沒再繼續追問。之前爭執的煩悶還沒從兩人之間散去, 他看得出嚴律心情很不怎麼樣,只慢慢道:“隋辨會在過去的路上開車過來接上我們。”頓了頓,又說, “既然這樣, 你我分開行動。”
嚴律略顯猶豫。
如今的仙門並不是薛清極那時的六峰,他也不再是當年那個最有望登天的那個仙門弟子, 嚴律想到這兒就有點發愁。
薛清極道:“妖那邊的事情只能你親自去,仙門卻並非需要我拿主意, 難道現在門裡的人就都是擺設麼?你我說到底不過是活得久些的妖和死的久些的人,不可能事事都管得過來的。”
他這回重活,早已看出嚴律這“大家長”的臭毛病依舊不改。
當年在瀰瀰山時就是如此,被推上“妖皇”的位置也並非自願,純是因為愛管那些有的沒的,面兒上再怎麼一副兇相,肚裡都是軟心腸,因此投奔瀰瀰山的妖越來越多最終盤踞一方時,許多事情也都超過了嚴律的掌控。
他並非掌權掌事的那塊兒料,卻偏偏要挑這副擔子。
薛清極說完,嚴律的表情略略緩和,緊繃的肩膀線條鬆弛不少,想了想,點頭道:“也行,至少老太太我放心,她也知道你什麼情況。”
既然做好了安排,倆人就各自收拾,嚴律又給胡旭傑打了電話,算了算他開車過來還要幾分鐘,自己去洗了把臉。
薛清極回屋換了身外出的衣服,出來時脖上依舊帶著嚴律下午給他的那條銀鏈。
臨出門前嚴律翻箱倒櫃搜出兩把雨傘,摺疊的那把傘骨斷了一支兒,不大好用,他把按一下就能撐開的那把給了薛清極。
薛清極下意識按了一下,雨傘“嘭”一聲在屋裡炸開了,倆人才發現雨傘有個角跟傘面分開了。
薛清極:“這就是現代的傘?”
嚴律:“……”
倆人手忙腳亂地拉著傘面重新跟傘骨尖拼起來,趕在胡旭傑和仙門的車來之前才出了家門,到了樓下薛清極再把傘撐開,這回好歹是沒再出毛病。嚴律也費勁地撐開自己那把破摺疊傘:“湊合用,回頭再買新的。”
他這家裡哪兒哪兒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