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極的劍擊下破開一個大洞,山怪急忙竄出,一扭頭卻瞧見飛劍已一把把追出,將山神廟中攪得一片塵煙狼藉,連那泥像都沒能倖免,身上落了道道劍痕。
飛灰中薛清極彎腰自牆壁半人高的洞中走出,輕輕抬手,空中一把劍便落入掌中。
山怪並不知道薛清極究竟是誰,本以為控制住了嚴律就已成功大半,卻不想這兒竟然還有個死了千年又回來的厲鬼。
“你、你……”山怪顫聲道,“這是我的廟,是供奉我的廟……他們愛我敬我才建起的廟!”
薛清極笑意猶存,平和道:“是麼?但人從來只敬愛自己的慾念。他們並不愛你,只是愛‘被滿足’。”
山怪渾身巨顫,口中胡亂地發出幾聲沒有意義的辯駁。
薛清極並不在意,一手劍指輕點,空中無數劍影刺向山怪,自己則提著劍走到泥像前。
因被分了心,嚴律手臂上的遊絲暫時停止了蠕動,被嚴律咬著牙以另一隻手舉起的靈力強行拔掉,右臂疼得不斷抽搐痙攣,他也顧不上了,竄到牆壁的洞前,還未看清就聽到山怪發出一聲悲切慘叫。
只見盈盈劍光之中,薛清極立在泥像前,他鼻中又滴滴答答地流出血水來,反手一抹便糊了半張臉。
薛清極並不在意,手中長劍先是自上而下灌入,將泥像捅穿,又拔出劍來,削去了泥像的頭顱。
眼底一片冷漠暴虐,抬腳將受人供奉的泥像踹翻。
泥像掉落在地,摔得粉碎,自土地中捏出,又歸於了塵土。如大夢一場,破碎得如此輕而易舉。
“完了,這地兒的錢我是賠不起了。”嚴律捂著手臂頭疼不已,回神吼道,“這老太又不是山怪的本體,他跟人家較什麼勁兒——隋辨!”
混亂的房中靈火遮蔽的角落裡,一直趴在地上全神貫注的青年終於畫下陣的最後一個字元,他渾身被汗溼透,高強度的集中和耗損已讓他幾乎脫力,一畫完便跌坐在地,強撐著喊道:“嚴哥,準備好了!”
嚴律立刻貓腰從洞中竄出,藉著飛劍掩護徑直奔向薛清極:“走!”
薛清極目光仍看著山怪,眉間黑氣縈繞,嚴律來不及拔孽,只能又拽了一下,見他還是不動,一咬牙也飛身上了供臺,將這癲子給摟在了懷裡。
薛清極感到熟悉的氣息將自己包圍,身體一僵。
“走了,”嚴律用古語輕聲道,“聽話,小仙童。”
這話似乎是什麼靈丹妙藥,又或者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兜頭錘下的大棒子,總之是有了奇效,薛清極也不知道是讓治好了還是讓砸暈了,反正這回沒反抗,被嚴律摟著帶下臺,塞過了牆上的洞。
隋辨見嚴律綁架了薛清極回來,趕緊招呼兩人一起入陣,眼見山怪尖叫著又貼著牆爬了過來,立即盤腿坐在陣中,閉上眼將運了靈力的手按入陣心。
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好像四周萬物都被扭曲壓縮,這感覺嚴律竟然還有些熟悉,和以前用縮地符趕路時差不了多少。
再睜眼時三人已不再身處山神廟,卻也並非意料中出現在廟外的巨樹旁。
隋辨靈力耗損嚴重,被這種傳送的感覺折騰得一直乾嘔,抬眼看看四周,面色慘白地撂下一句:“完啦,陣眼偏移,連帶著我傳的位置也出錯了。”
說完兩眼一閉,徹底暈菜。
嚴律也感覺一陣噁心,但還忍得住,抬眼看看四周。
四下裡十分安靜,三人似乎身處一條狹長的長廊隧道,抬頭時卻瞧見頭頂閃爍著斑斑點點的靈光,如夜空中的漫漫星河,映照出周圍的泥土牆壁,以及其中根脈交錯的樹根,還有不少細小的樹根觸鬚自頭頂垂下。
嚴律很快搞清楚了自己所在的地方,這裡竟然是一處地下通道,只是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