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瞳, 登時嚇得兩腿一蹬,恨不能翻了白眼直接裝死。
妖皇皺著眉將它上下打量,哼了一聲:“原來是修成了的精怪, 我還以為又是哪個不開眼的怨神自比上神, 要在這兒享受供奉香火。”
山怪被他一眼看破出身,更是不敢多說其他, 哆哆嗦嗦地被他拎著聽天由命,只交代遺言似地答道:“後山上好的止血草要長成了, 村裡採藥小童要是來採,得跟他們說會有毒蛇在,神仙殺我,還請替我照應採藥小童。”
它還沒學會很連貫地說話,發音一頓一頓,妖皇卻耐心聽完,眉梢眼角的情緒沒多少變化,拎著它這團瑟瑟發抖的毛團兒晃了晃,隨手丟到了一旁。
山怪在堆積了落葉的草地上滾了滾,眼冒金星地爬起來,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聽見妖皇道:“你這種弱小的精怪,我都懶得動手。你既要管那些人族便隨你,其他多餘的事兒別做。”
虎口脫險死裡逃生的感覺讓山怪十分震撼,它在地上精神恍惚地坐了會兒,愣怔怔地看著樹下的妖。
樹葉縫隙間落下的暖色陽光浮在妖皇身上,他綁著的頭髮鬆開,垂在身後,風吹起時飄起幾絲,被陽光渡成一線金黃。
伏在他膝頭睡覺的少年一手抓著他的衣袍,另一隻手還緊緊攥著根髮帶,正是從妖皇大人頭上扯下的,被他當成玩具抓著玩兒,玩兒累了便睡了。
山怪當時並不知曉妖皇的身份,只憑直覺感到這妖的強大不好招惹,哪兒想到竟然還能有人狗膽包天地扯他的髮帶當玩具玩兒,睡著了都不鬆開。
古樹的枝葉隨著山風吹過而搖晃,沙沙作響間陽光也隨著擺動挪移,妖皇伸出手替少年遮擋打在他眼上的光,頭也不抬道:“還不走?待在這兒等我宰了你?倒也行,我也想嚐嚐精怪化成的兔子烤起來是什麼味道。”
這本是句挺嚇人的話,但山怪瞧瞧他伸出去遮住少年眼睛的手,又原地崩了兩圈兒發現自己沒死沒殘,心裡的恐懼居然散的七七八八,又小幅度地蹭到樹下,仰頭看看妖皇,好奇道:“你在做什麼?”
妖皇漫不經心地瞥它一眼,見這精怪徹底連兔子都不裝了,騰出一隻手來給了它一記腦瓜崩兒:“休息。”
被彈了腦殼卻沒多疼,山怪又湊上來,學著妖皇的語氣:“休息。你為什麼休息,很厲害的妖,不需要休息。”
“他需要。”妖皇看向依偎著自己的少年,“我聽聞這附近又有了什麼狗屁神,便來看看是哪個不開眼的找死,趕路到這兒他累了,就先睡會兒。”
山怪“哦”了聲,試探性地湊到少年跟前,見妖皇這次沒有驅趕,便放心大膽地瞧起來。
少年生的十分俊朗,閉著的雙眼睫毛很長,眉目舒展,哪怕是它靠近也並未甦醒,彷彿只要趴在妖皇膝頭就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
山怪圍著他嗅了嗅,再抬頭時說道:“他活不長了,好重的病。”
妖皇的神色並未改變,平靜地撥弄著少年額前的碎髮,淡淡道:“我知道。”
“你為什麼不睡覺呢?”山怪又問。
“你這精怪話真多,”妖皇的耐心徹底見底,“你不是兔子嗎,去,那邊兒草新鮮,你閒著沒事兒啃那片兒地皮去!”
山怪很傷心:“我也想變別的來著,但都不對。”
說著化成一條長了四條腿兒的蛇,直立起來兩腳走路地在地上繞了一圈兒。
妖皇的眼都看直了,繃不住大笑起來。
睡著的少年被他吵醒,揉著眼坐起身,木呆呆地看著被他嚇到的山怪,又看看笑得止不住的妖皇,表情有些不解,愣愣地坐了幾秒,見妖皇還看著山怪笑,木訥的表情忽然有了變化,皺起眉時眼中也滿是不悅,伸手去掰妖皇的臉。
妖皇的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