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角田說完,男人說放下背架,把行李推給了角田。
&ldo;這裡邊是野豬肉。請交給這裡的老闆,錢我隨後來取。&rdo;
&ldo;喂,等等,你等一下!&rdo;
角田慌了神。那人背起獵槍大步朝遠處走去。
這人是源藏。
‐‐志乃夫。
源藏心中暗道。他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志乃夫。他以為志乃夫早已放棄追蹤德造,回家了。沒想到他竟跑到這樣一個偏僻的山旮旯裡給溫泉療養院當僱工。這人可真有意思。
長此以往,他肯定要逐漸湮沒無聞了。現在源藏也是如此。這些日子,源藏一直住在朱美的小窩棚裡邊。他現在覺得已經和朱美分不開了,他離不開朱美的照顧。當然生活上,他不用朱美照顧。打了野豬之後,就賣給從附近的村子或鎮子裡來的買主。但是現在如果沒有朱美,他覺得簡直有些活不下去了。
朱美每到夜裡,都到小屋裡來。她說她已經告訴了丈夫家裡。不用說,丈夫一家和親戚們都沒有好臉色。朱美說她只想一個人走,什麼東西她都不要。
源藏始終沒有表態。
在稻草堆中,倆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相親相愛。
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了將近半個月之久。
如果他放棄追逐狼的行動,他就可以帶著朱美回故鄉了。源藏首經無數次地問過自己。但是源藏也有他自己的苦衷,他不能這樣做。如果半途而返,那麼自己出來追蹤的目的何在呢?他無以回答自己。
在得知志乃夫和自己一樣之後,源藏感到有些釋然了。
志乃夫進入高圾村的時候,天已過午。
他經直朝中川家走去。家門前,有個象秋子的女人正朝樹上的晾衣繩上搭曬衣服,看樣子象是中川的檔布這類的東西。從背影上看,雖是嚴寒季節,她卻只穿著一件袷衣,腰裡圍著薄薄的帶子。風把她有些髒汙的袷衣的衣襟吹起來,露在外面的白白的小腿瑟縮著,令人不忍看下去。
駁船批發商的妻子,竟落入這步田地。
志乃夫雙眉緊鎖。聽完角田的話,他被激怒了。志乃夫對這種憑著暴力,剝奪人身自由,為所欲為的行為極為憎恨。這種疾惡如仇的品性也許是與生懼來的。恃強凌弱,強嫣人意,這是絕不能容忍的事。一個人不得不做另一個人的奴隸,志乃夫單只想像一下,就氣得心直發顫。德造一夥,區別而言,安和秋每闖入一家,都要大肆凌虐。對他們惡行的憤慨,在志乃夫的心上留下了深深的剌傷的痕跡。
用暴力奪人自由,對人進行凌虐,是對人的靈魂的玷汙。
&ldo;中川要吉在家嗎?&rdo;
志乃夫站在秋子的背後問道。他的手裡拄著一根道上撿來的木棒。
秋子轉過臉,在她轉身之前,志乃夫發現,突然被人一問,秋子的脊背都收緊了。後來不斷的驚嚇,已經使她有點兒條件反射了。
秋子無言地點點頭。她面板很粗糙,消瘦的臉上只有兩個眼珠顯得格外大。
&ldo;快出來,中川要吉!&rdo;
志乃夫衝著小屋喊道。
&ldo;誰在外面嚷嚷?&rdo;
隨著聲音,走出一個彪形大漢。中川的手裡握著一根大棒。
&ldo;你被捕了!&rdo;
&ldo;放屁!&rdo;
中川先下手了。他手裡的棍棒帶著風聲打下來。志乃夫從下面架住。一聲悶響,中川手裡的木棒飛了出去。他踉踉蹌蹌地差點栽倒,但很快他競敏捷地穩住腳步飛快地朝著志乃夫撞過來。志乃夫躲閃不及,被他撞了個滿懷。志乃夫腳下一滑,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