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一躍而起。跳躍時，身下捲起了一溜白煙。黑影象鷹一樣從空中向白鬍子發起了攻擊。五助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腳下踩的不知是石頭還是木頭滾了一下，五助向後一仰，倒在了斜坡上。隨即使頭朝下直朝坡底滑下去。槍也脫了手，他象一個雪球一樣怎麼也收勢不住，一直滑到山坡底下。
過了一個多小時，五助才找到槍回到原處。
五助檢視了一下白鬍子的身體。白鬍子鼻頭被咬破，脖子也被咬斷了。流出的血把周圍的地面都染紅了。從血泊當中，有一條痕跡伸向這處。痕跡近旁也淌著不少血。
五助盯著足跡審視了好久。
‐‐狼。
這些足印和在夜叉池畔留下的足印一模一樣。
五助又回到白鬍子的屍體旁邊，檢視了一下彈著點。豬的左前肢齊根斷掉。原來白鬍子是在用三條腿奔跑。他聽說過豬三條腿照樣能跑。雖說野豬的一條腿斷了，但僅一頭日本狼就咬死了這麼一頭野豬，也著實太令人吃驚了。五助簡直看傻了眼。
象是為了追悼死去的白鬍子似的，天上紛紛揚揚地下起了雪。從漫天飛雪當中走來了一個人。
&ldo;又是你。&rdo;
那人在五助面前站住。
&ldo;哥。&rdo;
五助皺了皺眉頭。這人是五助的哥哥十助，小黑山是他的財產。
&ldo;把豬留下快點兒走開!&rdo;
十助的口氣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ldo;有狼，是吃掉葉子的那條狼!喏，你看。狼去了山頂上，它受了重傷。現在把獵人都集中起來……&rdo;
&ldo;這是我的山，誰也不許進!&rdo;
&ldo;可是現在……&rdo;
&ldo;少廢話，你快走吧!&rdo;
&ldo;好，我走……&rdo;
五助十分生氣。不過生氣也沒用。十助一出來干涉，說什麼也無濟於事。十助肥胖的臉上滿是橫肉。鷹鉤鼻居中而坐。圓圓的小腿深陷在眼窩裡面。
十助在這一帶相當出名。
小黑山周圍溪流環繞，是個獨立的小山。全山歸十助所有。十助把全副心血傾注到了小黑山上。他從年輕的時候開始一點點購進，現在整座山都成了他的。十助視小黑山為掌上明珠，珍愛備至。他在山上植樹、除草，花了不少功夫。當然收入也相當可觀。他可以從山上採到松蘑和竹筍。
不管是誰，十助都不容許進山。在溪岸邊，到處都可以看到&ldo;嚴禁入山&rdo;的木牌。十助並不因此而放心。他手執雙筒望遠鏡，每天沿著溪流到處巡視。發現有人進山，他便追上來將其趕出去。另外，他還在自家住宅的屋背上安裝瞭望遠鏡，進行監視。
兩年前的冬天。
五助在小黑山射殺了一頭受傷的野豬。野豬是在中彈後，被追趕到這裡來的。恰在這時，鄰村的三個獵人在狗的引導下追了過來。三個人連句感謝的話也沒有，便砍下樹枝準備把豬抬走。
五助對他們不近常理的舉動十分生氣。野豬即使受了傷也不會馬上倒下。雖然受傷的部位不同，情況也不同。但一般情況下，豬在挨第一槍之後能跑好幾裡遠。所以最後射倒野豬的人有權利得到七份。鹿抵抗力差，與之相反，打第一槍的人可以得到七份，補槍的人可得到三份。這是獵人當中普遍公認的不成文規定。接道理五助可以分得七份。
三個獵人的話激怒了五助。&ldo;沒有你那一槍，豬也會死的&rdo;‐&d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