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生活華麗的月玫與她一般寂寥。
女傭斟一杯熱茶給她。
福在喝一口茶,離開周宅。
李月玫肯定仍在本市,福在也知道她與桑原在一起。
兩個成年人不願意回家,旁人可以做的非常少。
下班回家,福在做了一個泡麵吃了兩箸,再也吃不下去,放在桌子上。
她與表姐談了幾句。
表姐說:「等你過來團聚呢,前些時候不是說來嗎?怎麼只聞樓梯響。」
「我找到工作了。」
「你放心,我這邊永遠歡迎你。」
「你的關懷真是強心針。」
「你一個人住在那麼複雜環境裡,要十二分小心。」
「明白。」
「福在,你這次挑選男朋友時要睜大雙眼啊。」
福在苦笑,「我哪裡有伴,男人瞎了眼也不會看上無財無勢的寡婦。」
表姐嘆口氣。
「有時間與我多聊幾句。」
福在掛上電話。
她靠在床上讀報,不自覺睡著。
這次,她看見自己到處找月玫。
像小孩子捉迷藏似,「月玫,月玫」,先在樹叢中找,不見,再逐間房間找,開啟一扇窗門,找來找去找不到,福在流下淚來。
半夜醒來,聽見鄰居男女吵架——
「你狼心狗肺為什麼不去死?」
「你早死了省米飯好得多。」
他倆的孩子受了驚大哭起來。
是一對男女恨得互相詛咒,最好同歸於盡。
福在躺在枕頭上沉思。
當初是什麼叫她與邵南走在一起?福在以為從此可以克勤克儉,盡她的本分,便可以擁有一個美滿家庭。
她的願望幾乎實現,可是對方經不起考驗,他不能共患難。
清晨,鄰居怨偶終於累了,漸漸沉靜。
福在更衣出門。
往日,月玫水印瀉地地那樣糾纏她,今日為什麼失蹤。
走過附近街市,福在忽然聞到強烈血腥氣,她心一驚,轉過頭去,原來肉莊正把整隻死豬抬下貨車,重重摔倒地上。
福在連忙叫部車子速速離去。
她並沒有掩上鼻子,直至她有能力搬到更高貴的地段居住,厭棄這裡的街市,於事無補。
到了公司,喝過助手斟上的黑咖啡,福在按下忐忑的心,專注工作。
中午,助手喚她:「周先生找王小姐。」
福在連忙聽電話,「有什麼事嗎?」
「有點想念你們。」
福在微笑,「公司就是你的家。」
「我想通了,月玫要大屋,就給她大屋。」
福在一怔,繼而欣喜。
「再纏下去,只有輸得更多,速速分手,各奔前程,我已通知律師與她聯絡,這件事很快可以解決。」
福在一直點頭。
「我知道你替我慶幸。」
「的確是。」
「回來詳談。」
他掛上電話,福在還握著聽筒替他高興。
抬起頭,她看到接待員匆匆自大堂進來,身後跟著制服人員,看真確了,是兩名軍裝警察。
福在立刻站起來,什麼事?
秘書出去說話,片刻進來找福在,「王小姐,警方找周先生。」
福在只得挺身而出。
「周子文在東京。」
一個女警說:「請即召他回來,他的妻子李月玫及一名男子,今晨被發現倒斃室內。」
整個辦公室在該剎那變得肅靜,掉一根針也聽得見,一切都停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