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守在外頭的翠喜小碎步走了進來,“娘娘,沈婕妤過來請安了。”
沈寧聞言,讓張公公暫且退下,讓人請了沈湄進來。
“娘娘,妾身是否先行告退?”遊夫人問道。
“不必,我叫嫂子進來,是請你教我刺繡的,沈婕妤也是刺繡的好手,你們還可以切磋切磋。”
沈寧這話雖說得冠冕堂皇,只是一下午下來,她拿著繡花針,幾乎一柱香才動一針,遊夫人與沈湄一個荷包都繡好了,她的繡板上卻只繡了五針。
讓她繡個花,不如讓她死一回來得快。這才是沈寧的真實心聲。
遊童氏在春禧宮坐了一下午,心卻逐漸冰涼,她見沈寧與沈湄和樂融融,心道沈寧如今認祖歸宗,終究已是沈家人,況且沈家勢力雄厚,沈寧怕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為了老爺得罪靠山的孃家。她恐怕是……求錯人了。
可是天大地大,她卻再沒其他人可求。難道,老爺他……
快下錢糧之際,沈寧讓張公公把遊夫人送回去。她見遊夫人眼中遮不住的失望,便執了她的手塞給她一樣東西,說道:“嫂子,你一個婦道人家不好拋頭露面,回去先派人將韓震找到,向他說明原委,求他替你出面。張公公已然問了那兩個同僚的名字,待路上讓他告知於你,你全都告訴韓震,讓他帶著這東西去找監察御史,為遊大人伸冤。”
遊童氏本跌入谷底,聞言竟是如同天籟。她忙下跪磕頭道:“謝謝娘娘、謝謝娘娘,娘娘大恩大家德,妾身永世銘記!”
沈寧沒想到她一下使勁將她掙開,跪下就磕頭,連忙俯身將她扶起,“嫂子言重了,遊大人的品性,你我再清楚不過,我又怎麼能讓好人白白受了冤屈?”
“娘娘,可是那周智毅……”遊童氏心裡感激不已,可記起禮部郎中的身份,她又有絲猶豫。
“別擔心,我自有分寸。”
又隔兩日,東聿衡在早朝上聽聞黃陵不出七日即可返朝,心中已是喜悅,又聽聞金幫首領被官府擒殺,一眾頭領弟子被擒,更是喜上眉梢。
只是此時監察御史董寅初出列呈上奏摺,彈劾禮部祠祭清吏司郎中周智毅主持惠妃出殯傷及良民,且畏懼伏法,夥同翰林院監生嚴瑤陷害遊知淵入獄。說罷,還呈了嚴瑤供詞一份。
皇帝聞言發怒,當即下旨徹查此事。
朝中人心浮動。眾人皆知周智毅是沈家長子正妻的內弟,有了這層關係,沈家恐怕也難逃干係。然而沈泰的嫡女,又正是如今三千寵愛於一身的寶睿貴妃,不知聖上又如何處置此事?
莫非,這後宮又要變了?
表面大怒的東聿衡卻是在心頭無奈,那婦人,又胡作非為了。
皇后得知此事時表情淡淡,綠翹與她耳語兩句,她才真正驚訝起來,“此話當真?”
綠翹道:“娘娘,貴妃娘娘召了遊夫人進宮這事兒是真真兒的。”她頓一頓,又道,“這遊知淵曾當過雲州知州,正是貴妃娘娘身處雲州之時,想來是有些淵源。”
“只是這再有淵源……”也不能為了他向孃家人動刀子。孟雅再次困惑了,這寶睿貴妃,究竟是個什麼想法?
※※※
東聿衡來到春禧宮,向沈寧張開了手,“拿來給朕瞧瞧。”
“瞧什麼?”沈寧一臉無辜。
“瞧你學刺繡學得如何了,這幾日了也該有成果了罷?”東聿衡挑眉。
沈寧不想他說起這茬,嘿嘿傻笑兩聲,自個兒蹭蹭跑到起居殿,拿了一張繡帕擺到東聿衡面前,是一幅花開並蒂圖,雖不精緻倒也規整。東聿衡挑眉只看一眼,隨手將帕子扔了,“欺君。”
沈寧沒了法子,只得將藏在袖裡的繡帕拿出來,東聿衡一把拿過,研究了半晌,才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