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爺臨行時吩咐過小的,必要全力護世子妃周全。小的手裡能調動的就是這些人,自然要盡全力。至於日後……小人想只要等爺回來,自然會另想辦法。”
“立春,你聽見了?”
立春臉色慘白:“小人知罪,不該擅做主張,違抗爺的命令。”
“若是人人都像你一般,對爺的命令打著折扣的做,事將如何?”
立春重重磕了個頭:“小人知罪了!任由爺責罰,絕不敢有半字怨言,這就去整理手頭的東西。”
趙燕恆微微嘆了口氣:“先王妃有個莊子在京外,你交了東西,就去那莊子上罷。”轉眼看著立夏,“立夏,爺要賞你。”
立夏睜大了眼睛:“小人只是做了份內的事,不敢領賞的。”
趙燕恆微微一笑:“你護住了世子妃,就是最大的功勞。爺今兒不妨在這裡撂一句話:如今這院子裡,最要緊的就是世子妃,誰保了世子妃周全,就是大功!京裡四處鋪子,你隨意挑一個去。”
這下連立夏也驚住了。京裡這四處鋪子,有兩處是呂王妃的陪嫁,兩處是趙燕恆後頭置的,雖然說不上日進斗金,卻是隨便哪一處本錢至少也有三四千兩銀子。且鋪子裡貨源人手都是原有的,只要守好了,這就是一處長久的進益,便不算是個搖錢樹聚寶盆,也不是普通人家能到手的。立夏說起來也不過是個奴僕出身,多少奴才做了一輩子也未必能置辦得起這樣一處鋪子。
“爺,這,這小人萬不敢當的……”
趙燕恆含笑道:“爺說你當得起,就是當得起。”目光掃過屋中眾人,“都聽好了,從前你們只有爺一個主子,打從世子妃進門那日起,就是兩個主子。你們須得記著,世子妃與爺是一體的!”
白露嘴唇微微顫抖,弱聲道:“可是,可是世子妃身邊的奴婢,卻也未必把爺就放在頭裡!那珊瑚還不是——”
趙燕恆低頭看著她:“珊瑚現在哪裡?”
白露無話可說。珊瑚如今已經回了吳府,根本不算郡王府的人,更不算世子妃的人了。
“自打世子妃進門,你們是如何伺候的,爺並不是沒看見。”趙燕恆緩緩道,“不過爺想著,畢竟世子妃是剛進門,你們不知道她的好處,也難免生疏。念著你們伺候爺多年的情分,有些失了規矩的地方,世子妃寬厚不發作,爺也就當沒看見。可是到了這等緊要關頭,你們卻自作主張,絲毫不曾把世子妃當主子看待,卻是爺不能容的。有誰覺得爺處置得不公,心涼了的,現在說出來,爺還了他身契,賞他五百兩銀子出去過自己的日子。”
白露面如死灰,緊咬著嘴唇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趙燕恆微微提高聲音:“有誰這樣想的,只管說出來。此時好生送他走了,倒也圓了咱們多年的主僕情分。”
小雪咬了咬嘴唇道:“爺明鑑,奴婢對世子妃從沒不恭敬的地方,只是這事兒太大,奴婢一個院子裡的人,實在也做不得什麼。”
趙燕恆看了她一眼:“你盡了本分,爺都看在眼裡,起來罷。立夏也起來。”
白露失聲哭了出來,以頭叩地道:“奴婢不願走,奴婢日後好生伺候世子妃。”小滿也跟著磕頭。
趙燕恆聲音緩和了些:“既是願意留下來,那就當世子妃跟爺一樣的伺候。世子妃是個寬厚人,從前的事既往不咎,只看日後。都起來,各自做自己的事去,今日爺在這裡說的話,都記在心裡。”
白露擦著眼淚退了出去,趙燕恆長長吐了口氣,這才覺得兩腿又針扎一樣疼起來。剛坐在床上翻了翻那疊紙,綺年已經帶著如鸝進來,見趙燕恆坐著,不由得一拍手道:“你怎麼就坐起來了?有什麼事叫人進來就是,這坐著不疼嗎?”
趙燕恆順勢讓她扶著又側躺了下去,問道:“那邊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