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太后處並無動靜,還是遞牌子進宮侍疾。”昀郡王低頭想了想,“恆兒有傷,就不必去了。周氏是小輩,遞牌子去走個過場也罷,想來也用不到你去侍疾的。”
趙燕恆欠身道:“兒子雖有些皮外傷,也該去走一趟以表心意的。”綺年若是真遞了牌子上去,鄭貴妃可未必不會做什麼。宮裡是鄭貴妃的地盤,要害人可比外頭方便得多。
昀郡王點頭道:“那也好,就叫人去遞牌子罷。”想了一想道,“三皇子府和英國公府那邊,也要備些東西,若開了喪還要去弔唁。”本來嬪妃自盡是有罪的,但阮語如果是為了太后而死,而太后又真能轉危為安的話,說不定皇帝還要嘉獎,那就要開喪了。
英國公府這會兒也已經得知了阮語的死訊。
“死了?”阮夫人喝著燕窩粥,譏諷地笑了笑,“若是太后當真病癒,也是她的功勞,倒是不會連累國公府了。”
紅玉小心地窺探著阮夫人的表情,小聲道:“可是聽世子的意思,這事未必就是這樣”
阮夫人聽見世子二字心裡就不舒服,冷笑道:“不是這樣是怎樣?世子?哼!早先倒也沒見他如何關切這個妹子,如今倒鬧騰起來了。說起來,阮語這小蹄子跟她娘一個樣兒!瞧著老實,暗地裡使壞。老天保佑我的盼兒有福,到底是得了這樣的好親事……小賤人自己當初千求萬求的進了宮,如今死了也是她自己招的,怪得了誰?”
紅玉低聲道:“只怕國公爺有些怨怪……”阮海嶠一直想讓阮夫人去探望阮語,畢竟都是女眷更方便些,三皇子也就沒有不讓見的理由,只是阮夫人不肯,逼得急了便裝病。 post_type
阮夫人嗤笑一聲:“也不過怨怪一兩日,倘若太后當真病癒,皇上少不得要嘉獎,到時國公爺心裡自然就歡喜了。”說來說去,阮海嶠也不過是為了怕阮語連累了英國公府罷了。這句話阮夫人只在心裡說了說,並沒出口。自打出了阮語那事兒,她對身邊的丫鬟們也提防起來,紅玉本不是最貼身的,因著碧玉做了阮盼的陪嫁,碧璽又到了年紀該放出去嫁人了,才讓紅玉升了上來,卻是一直並不很信任她,自然不會說太多話給她聽。
“奴婢聽說世子跟國公爺在書房似乎有些爭吵,奴婢去看看可好?”
“去罷。”阮夫人看著紅玉腳步輕快地出了門,垂下眼睛思忖片刻,招手叫過紅晶來,“去看看紅玉都做什麼了。”這紅玉未免是太伶俐了些,這樣打探世子和國公爺的事,居然不待主子吩咐就去做,實在不是個本分的。
紅晶去了半晌才回來:“奴婢看紅玉在二門處等了半日,後來世子來了,兩人說話,奴婢不敢靠近。”
阮夫人眯起眼睛,擺手叫紅晶下去,片刻,自己在空空的屋子裡冷笑了一聲怪道這麼勤快,原來是生了外心了……
郡王府的馬車很寬敞,但是再寬敞綺年現在也覺得不舒服,因為她不得不跟秦王妃坐在同一輛車上。天氣寒冷,兩人各抱一個手爐,對面坐著卻默不作聲。秦王妃倚在車廂上,半閉著眼睛似乎在養神,但綺年卻能時時窺到她下垂的睫毛後面一絲冷光。剛出王府的時候還有趙燕恆策馬在一邊跟著,眼下那父子兩人到前殿去見皇帝了,就愈發地讓人覺得這車廂不自在。
車廂裡只有一個姚黃在伺候著,秦王妃說入宮是去探望太后,人多了麻煩,不讓綺年帶丫鬟,只一個姚黃就足夠了。昀郡王有些不悅,趙燕恆卻點頭答應了,綺年沒摸準他是啥意思,不過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也就沒吭聲。
馬車到達宮門外時,姚黃從簾子裡往外看了一眼,小聲道:“王妃,前面是皇長子府的馬車。”
綺年頓時精神一振。難怪趙燕恆點頭讓她自己來呢,一會兒她只要跟緊金國秀就行了。
從皇長子府馬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