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海林睜大了雙眼瞪著他,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安哲,你發脾氣的樣子還真是嚇人,難怪公司那幫小丫頭都叫你酷哥。”
頓了頓,他伸手比畫了一下,象在對客戶展示什麼美妙前景一樣:“其實事情都過去了,瑪丹都已經不再恨我了。你又何必耿耿於懷?我們之間還是有緣分,現在又做了同事,就不能好好相處嗎?”
安哲的嘴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線,他伸出一隻手來抱我,我趕緊在他撈著我之前再喝了兩口湯。
“當初我的公司出現了危機,是童總幫了我。所以我答應五年之內為他做事。這是我留在泰晟的唯一原因。在別人面前,我不是已經表現的跟你十分合作了嗎?”他說著把我抱在懷裡起身要走。
“安哲!”童海林的表情難得的正經了起來,語氣也有一些不穩定了:“我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我真的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你真的不肯因為瑪丹的事原諒我嗎?”
安哲對他的這番話似乎沒有什麼興趣,頭也不回的抱著我往外走。從安哲的肩膀望過去,童海林還在凝視著安哲的後腦勺。我也順著他的目光瞟了一眼:恩,安哲剛剛理過發,後腦勺還真是有型有款。
再看童海林,他的目光忽然之間顯得有點空洞。然後,他低下頭開始吃麵,沒有再看我們一眼。
回家的路上,安哲沒有把我放在座位上,而是一直緊緊的抱著我,好象我是一個暖爐,要藉著我取暖一樣。
憑我對他的瞭解,他不是在生氣,也許只是被童海林勾起了回憶,有些煩惱而已。
他抱得太緊,讓我有些不舒服。我用爪子抓著他的前襟開始努力的往他的肩膀上爬。他忽然俯下腦袋用臉頰在我的腦袋上蹭了蹭,這個舉動實在太過於突然了,我一慌,兩隻爪子就鬆了勁,又跌回了他的懷裡。
“潘潘,你知道嗎?”他的雙眼惆悵的望著車窗外面,語調輕柔象在自言自語:“我那時侯是真心的喜歡瑪丹。她有一雙星星一樣會閃亮的眼睛,一笑起來左邊臉頰上就會出現一個小酒窩……”
那有什麼好惆悵的呢?我抬頭看看他,他眼睛裡的傷痛讓我莫名其妙的有些不舒服。我悶聲悶氣的說:“她不是自己在英國嗎?”
安哲笑著搖搖頭,好象這話很可笑似的:“寶貝你不懂的,有些東西碎了,就永遠也不能再拼合起來了。”
他叫我寶貝?我的心臟好象漏跳了一拍。
沒有聽錯吧?我把腦袋朝他湊了過去,他的臉也靠過來回應我,好象在憑著本能尋找溫暖。這一刻的安哲很象是一個迷了路的孩子,有些迷惘,有些脆弱。
我張開翅膀摟住了他的脖子,在心裡替他嘆了口氣。有關感情的事,從沒有聽說別人能幫上忙的。只能靠自己振作起來了。
也許我的羽毛弄癢了他,他撥拉了一下我的翅膀,輕聲的笑了起來:“好了,好了,你還真有安慰人的天分呢。你現在的樣子活象一隻在孵蛋的老母雞。潘潘,我終於相信你真的是一隻雌性動物了。”
我氣的說不出話來——還有比這更傷人的嗎?
我收起翅膀,氣鼓鼓的扭頭望向窗外。雌性動物,雌性動物,是我願意的嗎?可是站在他的立場,這話還真挑不出毛病來。
也許是因為這一笑的緣故,他的眼睛重新又變得明亮起來。
我貪戀的凝視著他眼裡的光彩,心底的傷痛不知不覺的變成了滿心的悵惘。在我還是一個人類的時候,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面對自己想要的幸福,我什麼都不能做,因為我連爭取的資格都沒有。
十七
懶洋洋的靠著火鍋店窗臺上的花盆,第一百次嘆氣。
還不到用餐時間,火鍋店裡客人並不多。我面前的桌子上擺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