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根本不敢回頭,只怕是一回頭便將自己埋葬在此處,那條懸著的脆弱神經轟然而斷。
眼前突如其來的光線,讓久處黑暗的人根本不能分辨左右,我只以為自己已經走出來了,走得更急,沒有聽到許箬荇在後面疾呼我的名字。
“青廷,停下來,停下來!”
布料被撕開的清脆聲音。
轉彎後明明應該是更開闊的空地,腳底下感覺到踩空時,想收回腳已經完全來不及,驚呼被山風堵在口中,我已經無法控制地迅速掉了下去,如果不是手腕間被緊緊纏住的那條藤條,大概已經是屍骨無存了,這會兒懸在半空不上不下,活脫脫是在做高空蕩鞦韆的難度動作。
如果沒有身邊另一個也在晃來晃去的人影。
“你怎麼也掉下來了。”我看著小米一臉憤恨的神情,難道不是她設計好陷阱讓我們來踩的,如果是她的話,怎麼會自己也掉下來,而且小模樣比我還慘,受的驚嚇比我還大,那在風裡飄來飄去的一大塊殘布是她原來穿的那種類似群褲裝的下裝,我這次想起低頭看看我自己的裙子,果然也被撕開一個大口子,幸好我裡面還有穿長褲,所以比她的看著順眼多了。
“你那個表哥太使壞了,居然把我們兩個的裙子用東西紮在一起,你掉下來的時候,直接把我也拖下來了。”她用手死命抓著藤條,又想用手去遮擋兩條露在風裡,白生生的腿,真是兩頭不能兼顧,狼狽地不行。
“你還是用手緊緊抓住藤條,別再試圖去遮腿了,這兒就我們兩個人,我不看你就是了。”反正大家都是姑娘來的,就算看到,我想也不會是啥要緊的事情。
我抬起頭來,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怎麼許箬荇壓根沒有準備拉我們上去的意思。
他在上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哎,我問你。”小米很費勁地扭動腰肢向我這邊轉,一邊在空中徒勞地蹬腿借力,一邊又不想讓我瞧見太多遮遮掩掩的,我都替她覺得辛苦,“你表哥怎麼不來救你?”
她問的真是好,不問怎麼不來救我們,而是問怎麼不來救我,其實我比她還奇怪呢,上下一打量她,淡淡問道:“怎麼,不是你給他動了手腳,讓他不能來的嗎。”
“我哪裡有。”她冤枉地呱呱叫,“原本我是想騙你們掉下這邊懸崖的,山洞的構造很是巧妙,在經過長段的黑暗之後,再加上我一直在同你們說話,你們下意識就在接收我說的話,當我說到下一個轉彎就能出去時,你們的防範是最薄弱的時候,特別是你。”她眯起眼看了又看我,“你是不是害怕待在這種既黑暗又狹窄的地方,,雖然我在黑暗中也看不到你的樣子,不過那時候你說話的每個字都是抖的,而且聲音虛弱地好像要脫力似的,我能聽出來。”
“你本來不是答應要幫我們的嗎。”她的態度是從什麼時候又一次開始轉變的,我仔細地回想一下,一步一步走來,她說過的話,看我們的神色,我猛地想起來,應該是從許箬荇說出,讓她帶我們去找蛇草的時候,她那種故意敷衍的姿態,不然以她先前表現出來的性格,即便是許箬荇用那個梅花三弄來威脅她,她也是不會就範的人。
蛇草,蛇草。
“你為了蛇草要致我們於死地。”心裡頭想的,脫口而出。
反正兩個人這會兒都是命懸一線,沒什麼好多計較的,大家都攤開來說明白了,就算等一下脫手摔下去,也能做個明白鬼。
小米掙扎著想騰出隻手,向上抓去,一時平衡沒有掌握好,整個人傾斜過來,幸好她還記得在自己的另一條手腕上死死纏住幾圈,才沒有掉下去,等半柱香時間後,她喘著粗氣才回到剛才與我面對面說話的位置。
“你這是要做什麼。”我也被她嚇得不輕,雖說她掛在這裡,與我不同,她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