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斷絕母女關係。可小哥兒你不知道,我那時為了生她,連命都差點沒了。含辛茹苦把她養大,可她進了柳家後,就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她哭得聲音很大,好在這裡偏僻沒人,否則他非得被以為是他欺負了這婦人。只是她說的有些荒誕,連他也立即護住柳芳菲,“她不是那種人,雖然她性子是冷了些,可絕不會做出拋棄母親的事,定是你胡掐的身份。”
鄭素琴哭的更是委屈,坐在地上打滾,“不信吧不信吧,沒關係,不過小哥兒,給我兩個錢吧。要不你去告訴芳菲,告訴她她親孃沒飯吃,讓她來找我。”她又哭了起來,地上那樣髒卻渾然不覺,“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都不是……”
虞司賓惱她這樣汙衊心上人,躲開她要抓來的髒手,拔腿跑了。跑出巷子,憤然不已,“果真是瘋婦。”他搖搖頭,這一看,柳芳菲已用過飯從酒樓出來。又忘了方才她朝自己瞪眼的事,跑了過去,“柳司儀。”
柳芳菲頓了頓,見他跑的氣喘吁吁,抿了抿唇,“你一直在這等?”
若是,連她也要感動了。誰想他搖頭,認真道,“不是,沒有一直等,去了一會那兒,見著一個瘋婦人。”
都已要醞釀好的感動便這樣不見了,只是愈發覺得他坦誠憨直,這樣的人……可會騙人?她默然片刻,又往鴻臚寺走。
虞司賓見她沒呵斥自己,高興跟上前去,說道,“你進酒樓後,那瘋婦也要跟進去,好在你家下人將她捉走了。我好奇跟了上去,那瘋婦還嚷嚷著說是你娘。”
柳芳菲猛地一頓,抬眼看他,“嗯?我娘?”
這倒還是她第一次這麼正視自己,虞司賓俊白的臉上騰紅,挪開視線說道,“對、對啊,她說她的錢被小白臉捲走了,想去找你要錢,可你爹不許她靠近你。所以都是你哥哥偷偷救濟她,可錢實在太少,所以還是想找你。”他啞然失笑,“還說你一次給過她兩千兩。”
一件事對得上是招搖撞騙,可這每件事都是母親才知道的。柳芳菲怔神,原來這麼久沒見她來騷擾自己,是父親讓人攔下的。可他卻從來沒跟自己說……再有,母親變成瘋婦了?被人將錢全都騙走了?
她怎會那樣傻……一輩子都在吃男人的虧,到頭來,還是被男人坑了一把,落得這樣的地步。
人自賤而他人輕賤之,她不自愛,柳芳菲早已對這個母親冷心。她努力過很多次要讓母親重回正途,可都做不到。最後她還利用自己,若非父親查明,她早就被母親賣了吧。
虞司賓見她臉色十分差,低聲,“你怎麼了?不舒服麼?可要找大夫?附近有間醫館不錯,要不去那看看吧?”
柳芳菲搖搖頭,“不必。”
現在的她神色實在是奇怪,虞司賓遲疑問道,“那瘋婦……該不會真的是你娘吧?”
柳芳菲屏氣片刻,才道,“是,她是我生母。”
虞司賓愕然,“真的?”
“嗯。”她看看天色,說道,“我回鴻臚寺了。”
虞司賓見她神情漠然,更覺驚異,“你娘變成那個樣子,你不去看一眼,還打算回鴻臚寺?”問了話,她卻不答,依舊邁步,看得他莫名,“柳芳菲。”
柳芳菲頭一回聽他喊自己的名字,語調也十分不同,下意識就回頭看他。
虞司賓說道,“再大的仇恨,那也是你娘呀。”
“她不是我娘……一個母親,絕不會對女兒做出那種事。我也想做個好女兒,可只會愈發冷心罷了。”
虞司賓本來覺得哪怕是再大的恨,也不該恨父母。可柳芳菲似已哽咽,明眸瞬間泛紅,卻讓他再指責不了。
他不懂她,很多事他都不知道。說是柳家小姐,可卻明明受過很多苦吧。
“芳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