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有某某官員表面一身正氣,其實和京中某花魁顛鸞倒鳳;某某官員靠自己的富商岳家一路打點才有今日地位,實屬軟飯硬吃;某某官員每天夜起十幾次,腎虛得厲害。
反正,半真半假、虛虛實實,內容極為勁爆,甚至略帶猥瑣。
說實話,朝廷不是沒有工作邸報,可誰看啊。太一本正經了。這種小報才極具流傳性、才讓老百姓喜聞樂見啊。
一時間京城傳得沸沸揚揚,那位傳言腎虛的官員最倒黴,他還是權臣集團中的一位重要人物,平常出街很有排場,加上中年英俊、一表人才,也很享受老百姓圍觀崇拜的氛圍。
但小報一出,情勢立變。再出街,老百姓們都爭相觀看,還敲鑼打鼓大喊:「腎虛大人來啦,腎虛大人好大的排場啊!」
更過分的,「腎虛大人」的府上開始出現絡繹不絕的自薦者,紛紛表示自己有祖傳秘方,專治腎虛。
「腎虛大人」百口莫辯,又面子丟盡。某一天情緒沒控制好,氣急敗壞之下,對一位江湖遊醫一陣拳打腳踢,然後逐出門去。
說來也算他倒黴,那江湖遊醫回到住處沒幾天,竟然死了。
一調查,哎呀,是被「腎虛大人」打死了。
得,當官,腎不腎虛其實影響不了前途,但打死良民、還是親自動手,這擱誰身上都是很大的汙點。
最後,「腎虛大人」入了牢。牢裡不見天日、陰濕寒冷,等他的同夥費盡心機將他救出來,「腎虛大人」真的腎虛了,虛到已經下不了床,別說政治生涯就此結束,和家中小妾女眷們的感情也就此到頭。
權臣集團忙於抓小報,自然就不能全力攻擊皇帝,一個不留
神,被皇帝挖了牆角。
挖了牆角的集團,土崩瓦解的速度是災難性的。
沒多久,首席輔政大臣出了一件天大的醜聞。喝醉之後輕薄良家婦女,被人家夫君抓了個現行,一口咬死,苦苦相告。花錢私了還不要,聲稱「哪裡輕薄割哪裡」。
焦頭爛額啊!
尤其關鍵的,這位首輔向來德高望重的形象毀於一旦,朝中之人紛紛側目。
後來首輔被抄家,抄出遠超國庫的巨額家產,判斬立決,全家流放。行刑前夜,一女子聲稱是「舊識」,到獄中探望他。
首輔一看,果然舊識,這不正是自己稀里糊塗「輕薄」了的那位良家婦女?
呸,什麼良家婦女,其實是贖了身的青樓女。
首輔這才清醒過來,一直以為自己將皇帝吃得死死的,卻沒想到,原來是皇帝將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
總算,在見閻王前的最後一天,皇帝突發「善心」,將真相告訴他,讓他在被砍頭前,先慪死。
這就是一場由燈會引發的奪權。最終迎來了大靖朝最繁盛的三十年。
何元菱合上書冊,百感交集。
讚嘆于靖聖祖的謀略,又感嘆在這朝鬥權謀中,少不得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沒有哪個皇帝的江山,是在一派詳和中、高尚地坐穩的。
「皇上也打算利用民間的力量?」何元菱問。
秦栩君卻道:「這些閣臣,史書都比朕熟。這幸園燈會,他們比朕清楚多了,自然不宜盲目效仿。但借力打力,倒不失為一個法子。」
何元菱心中一動,想起靖聖祖說過,要扶持聶聞中的那番動機。
「聶大人還不能這麼快信任,有待觀察。」何元菱提醒。
秦栩君點點頭:「說的是。明日早朝必定又是硬仗,時間緊迫,聶聞中一時還用不上。但聖祖帝用的『傳言』這招,卻甚妙,不如咱們先拋點資訊出去……」
一個黑影,隱在夜色之中,悄然潛入太師府。
程博簡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