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那裡解決,乍進去時,他差點兒被那股騷臭味兒燻死,臭味還是小事兒,這大冷的天兒,牢裡竟沒有一點兒火星,滴水成冰,凍得他小便都失禁了,被同牢房的犯人嘲笑一番,又狠揍了一頓,老命險些去了半條。
至於吃飯,每天兩頓都是黑糙米的窩窩頭,每頓每人只有一個,喝的湯里居然還發現過老鼠的骨頭。剛進來時,他看見同牢的囚犯捏著窩窩頭,蹲在臭烘烘的屎盆子邊兒吃的津津有味,把他噁心得幾乎要吐出來,但到了第二天,他的肚子空了,餓得他受不了了,不得不忍著吃了一點兒,第三天,他已經能像其他的囚犯一樣,守在屎盆子旁邊兒視若無睹的吃飯了。
這種暗無天日的日子本以為還會過很久,沒想到今天就被放出來了,他有一種喜極而泣的感覺,想大哭,又想大笑,看到兒子穆仲卿後,他當真就咧開大嘴‘呵呵呀呀’哭了起來。
穆仲卿許久不見老爹,忙走上前去行禮。
穆連奎老淚縱橫,邊哭邊說:“卿兒,你是個好的,要是你真心孝敬你老子,就把你家裡的賤人給我休了,把穆采薇那小畜生交給我處置,不然,爹只怕會給活活憋屈死啊,呃呃呃……”
穆仲禮跟在穆連奎的身後,晃晃蕩蕩的走出來,這才幾天的功夫,他人已經瘦了一圈兒,除了和爹一樣豬狗不如的監獄生活,更讓他痛苦的,是家裡出了這樣的事兒,以後,他的兩個兒子還有女兒的親事,都要降格以求了,畢竟,好人家的兒女,是不會和一家坐過牢的人家結親。
這些,都怪穆采薇那個小畜生,她一點親情都不顧,一出手,就將他們一家徹底打入了萬丈深淵,再難翻身。
穆崇福和穆崇才也被放出來了,幾天暗無天日的牢獄生活,讓他們對采薇恨得想要挫骨揚灰,一聽到爺爺在聲淚俱下的聲討穆采薇那個小賤人,也都義憤填膺的上前,向二叔聲討采薇的不仁不義。
穆仲卿看到群情激奮的一家子,不由得暗自慶幸把薇兒支開了,不然不定會鬧成什麼樣呢。
“老二,你倒是說句話啊,難不成,我們一家的大牢就白坐了,我們可是你親爹親哥親侄兒啊?”
穆仲禮對老二沉默的態度很不滿意,老二讀書人,最重禮儀孝道,閨女把親爺爺都送進大牢,他沒有理由置之不理啊!
穆仲卿沉默了一會兒,說:“大家在牢裡呆了幾天,定是吃沒吃好,住沒住好,不如先找家酒樓,大家好好的吃一頓,邊吃邊說吧。”
他的提議,馬上得到了穆崇福和穆崇才的贊同,在大牢裡吃了幾天的豬食,肚裡早就沒有一點油星,嘴裡也都淡出鳥來,能白白下館子裡大吃一頓,他們當然求之不得。穆仲禮和穆連奎見兒子孫子想去,也沒有反對,跟著穆仲卿,浩浩蕩蕩的去了附近的酒樓。
采薇返回到保和堂醫館時,霍淵已經醒來了,倚在靠枕上,車伕正笨手笨腳的服侍他喝水,見采薇進了,霍淵那雙深邃的眸子頓時亮了許多。
“你來了。”
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驚喜,雖然早就知道她還會再來,但沒想到她這麼快就來了,他簡直被驚喜到了。
“嗯。”采薇答應著,在盥洗的臉盆裡洗了手,接過車伕手裡的杯子:“我來吧!”
車伕見穆姑娘來了,很有眼力見兒的退出去了,把空間留給了他們。
霍淵飲了幾口采薇喂他的水,抬眸笑道:“多謝你了,薇兒。”
采薇手中的動作頓了一下,有些不自在,‘薇兒’這個稱呼,是不是太過親密了?他們之間還沒有這麼熟悉吧?
但是,又一想到霍淵為她做的那些,心中的感動不禁油然而生,故此沒有在一個稱謂上多做糾結。
“是我該謝你才對,畢竟是你救了我,把我帶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