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人家說你是十三點。」到了今天,詠詩沉默得被同事認為城府太深,人怎麼不變。
但是現在周哲文已經不在,詠詩把自己抽離了來看這些信,才開始訝異這一年他變得前後判若二人。
「詠詩,結婚也是好的,我總希望家中黑壓壓都是孩子,成日價雞犬不寧,那樣,日子容易過,只要弟弟不發燒,妹妹晚上不哭,已經是上上大吉,然後,他們長大、讀書、創業、嫁娶,嘭,我們老了,我喜歡這種天理迴圈,正常的生活。」
詠詩曾為這封信笑得落淚。
周哲文會有這樣的情懷嗎?
她與他認識才九個月他便到紐約去了。
印象中周哲文熱誠、愛玩、活潑,俊朗五官充滿陽光,使人忍不住想接近他。
詠詩可沒想過要結婚。
也許就因這樣,才贏得他的好感。
詠詩喜歡哲文開朗的性格。
但正如一切大快活一樣,周哲文有時會有點膚淺。
直到她收到這些信,她才把那個觀點改過來,同時,她也不自覺地,輕輕地愛上了周哲文。
詠詩蜷縮到床上去。
年輕男女走在一起,分手,是很普通的事。
詠詩的家人見詠詩久不提起周哲文這人,滿以為他們已經分開。
詠詩沒有向任何人提起周氏。
許多事,都放在心底好了。
每個星期六詠詩都會接受男生或女生的約會,吃一頓飯,喝杯酒,天南地北,聊個痛快。
但是感情生活卻乏善足陳,一片空白。
夏季,某一日,秘書同詠詩說:「章小姐,有位馮先生今朝找過你兩次。」
「是哪間公司的?」
「私人找。」
詠詩想一想,她並沒有姓馮的朋友,待有空才覆吧。
隔了一日,電話又來了。
詠詩正忙,抬頭說,「我耽會打過去。」
事後又忘了。
那日傍晚才想起來,只得明日請早。
她倚在露臺看街景,電話鈴晌了。
「章小姐,我是馮淵。」
就是那位馮先生嗎,聲音好熟,他從何處找來她公私兩個電話號碼。
他笑笑,「你忘記我了。」
詠詩想起來了,立刻說:「不,我沒有,你是哲文的室友。」
「章小姐好記性。」
「你在本市?」詠詩好奇問。
「不錯,我畢業了,返來工作。」
「呵那多好,醫務所幾時啟業?」
「已經開始營業了。」他把地址說一遍。
「馮先生,有空大家見過面。」
「下個禮拜行嗎?」
「呃,我查查空檔才覆你好嗎?」
那邊不欲勉強,便岔開去說別的:「日子過得真決,哲文去世已一年多。」「是,你懷念他嗎?」
「我還穿著他送我的凱絲咪外套。」
詠詩輕輕嘆口氣,不欲多講。
對方見沒了話題,問候兩句,掛了電話。
詠詩看看記下的地址,擱到一旁。
她並沒有再同馮醫生聯絡。
偏偏是熱天易傷風。
秘書同她說:「隔壁有位王醫生,給的藥,吃一天就好,何不去看看。」
「一天就好?」那麼大的誘惑。
詠詩放下檔案,立刻走到隔壁。
沒想到走廊那一頭有兩間診所,兩位醫生,一位姓王,另一位姓馮,叫馮淵。
名字好熟,詠詩嗯一聲,是他,是哲文室友,沒想到與她也是鄰居。
反正看醫生,不如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