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木板衝到他面前,“你自個兒看你母親親筆所寫,說是她嫁入相府,卻無子嗣,一次在廟中求子祈福之後,忽然出來兩個人,一個就是花落痕,另一個就是你的生父”
楚玉低頭掃了一眼,冷冷道:“如何證明是我娘所寫?”
清衡子一時語塞,他是認得蘭澤公主所寫的突厥文,可楚玉當時還小,對母親的筆跡該一無所知
“師弟方才不是也已了悟,誰是玉兒的生身父母又有何意義?”危桓子充滿智慧地提醒。
“正是”清衡子答不上徒弟的話,索性撒賴了,“又不是我尋生父,我何必著急?”
泠然見清衡子孩子心性又起,不免覺得親切,她在蘭澤山房當過值,當日也曾瀏覽書架,看見上面放了些用異族文字所寫的手抄本,因為蘭澤太妃是韃靼人,她覺得很正常,也沒有多加註意,這時忍不住輕聲道:“我記得太妃的舊居中還留有她的手書,取來對比一番不就知道真假了?”
泠然的話雖然說得很在理,但是大家都沒有往心裡去。
因為那些木板皆是古舊的黃色,一看就知有了些年頭,一般人就算想造假,也不可能把突厥文字寫到蘭澤山房的木地板中存放多年,而且世界上也沒幾個人清楚花落痕和玄泉子之間的糾葛,綽羅斯氏一個異族人,更不可能臆想編造出這些話;對筆跡實在沒什麼必要。
楚玉盯著那幾塊木板細細地看了幾遍,淡然道:“就算我是玄泉子所生,那又怎樣?他雖是前輩高人,可是,心愛的女子因為他被關在冰窟六十年,他不思營救,終身與花落痕在一起倒還罷了,晚年為了留下子嗣,竟還……我不會承認他是我的父親”說罷,拂袖就出了大廳。
泠然感覺到他此時一定心情十分惡劣,轉身時也沒再看她一眼,十分擔心,腳步差點不聽使喚就隨了上去。
好在她還記得身邊站著紅綃,臉色蒼白地望了師兄一眼,匆忙低下了頭。
渡夢仙子也不知道師父晚年竟還做下這許多稀奇古怪的事,不過她卻是更清楚玄泉子後半生狀態的人,望著楚玉的身影消失的方向,嘆了口氣,道:“那玄泉子,是失了心智,在師父身邊整日淡淡笑著,風姿很是迷人……但是他不記得以往所有的事,只是昏睡時還會喊瑤簪妹妹……”再看了木頭一般的危桓子一眼,覺得他這一生連玄泉子也不如,心中冷冷,也舉步走了。
“臭丫頭,你還不去安慰安慰玉娃?”清衡子瞪著泠然,替徒兒忿忿不平。
泠然心中五味雜陳,感觸良多,紛亂得也不知如何是好,但總還記得剛剛才與師兄約定,便是牽掛楚玉,也只得罷了,她不自覺地咬了咬嘴唇,拉起紅綃的手就待回房。
紅綃卻站在原地沒有動。
泠然這才驚異地回頭看他。
“你有沒有發現,自從他出現之後,你就一直心神不屬?”他的傾城玉面上還帶著一絲溫暖的笑意,似乎沒有半點不悅。但這笑容雖還是一如既往地燦爛,卻讓泠然感到像陽春白雪,雖炫目地美,卻還是冷得滲人。
紅綃對著泠然,通常都是這個表情,像和風細雨滋潤著破土而出的小嫩芽,然則泠然此際望著他,卻莫名鼻酸:“師兄,其實你不想笑的時候,就不要笑”
“你笑起來讓我想哭……”她眼圈都紅了。
“傻丫頭不須如此。”他低下頭替她除下袍子,俯下頭在她耳邊道:“師兄和你的約定永遠有效,在一起有很多方式,我可不想一輩子陪著一個時常鬱鬱寡歡的彆扭丫頭”
泠然驀地睜大眼。
“果然渾身是傷,”紅綃溫柔地替她整理了一下被風吹得凌亂的額髮,眼中掠過一抹心疼,不過很快就斂去了,道:“有件事必須要告訴你,其實……你的小命,是他換回來的,我和祖師婆婆尋到他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