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仍然不開口,只一味地坐在凳子上,近乎機械地重複擦拭著已然近乎全乾的頭髮,眼睫垂著,讓宮明決看不清楚他眼底的情緒。
宮明決又懷疑自己猜錯了,難道約他們吃飯並不意味著邢慕青打算跟阮玉京言歸於好?難道她有另外的目的?否則那樣重要的手術,阮玉京為什麼不希望邢慕青陪著?
“需要我去幫你跟她說嗎?”他走到阮玉京跟前,從他手裡接過那塊毛巾,阻止他繼續擦拭的動作,說道:“你如果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我可以去幫你跟她說,有她陪在身邊,你醒來之後,應該會感覺好很多。”
阮玉京抬眼朝他看過來,卻仍然沒有開口,不知道不需要宮明決幫他說,還是不需要邢慕青陪伴,宮明決意識到繼續問下去不會有結果,乾脆放棄了,撥了撥他額前的碎髮,說:“過來。”
阮玉京說:“幹什麼?”
宮明決沒說話,只是朝他伸出了手。
兩人牽著手走回房間,又走進衣帽間,然後宮明決鬆開阮玉京的手,邁步走到一個櫃子前,拉開抽屜,他從裡面拿出一個東西,遞到阮玉京面前。
阮玉京接過來一看,原來是隻小盒子。
是一隻正方形的小盒子,四角垂直切了邊,盒身是藏藍色的,頂部和開口的部分有暗金色的花紋,摸起來有點軟,似乎是某種皮革材質。
阮玉京朝宮明決看去。
宮明決朝他抬了抬下巴,似乎是讓他開啟看看的意思,阮玉京便抬手掀開了蓋子,兩隻並列擺放的戒指,下一刻出現在阮玉京眼前。
是兩隻很漂亮的戒指,就像宮明決所描述的那樣,有金屬拉絲,側邊點綴的碎鑽在燈光下反射出璀璨的光,款式很低調,但又不會顯得過於普通,符合宮明決的審美偏好,也契合阮玉京的。
兩隻戒指的大小差別不是特別明顯,阮玉京拿不準哪隻是他的,隨便挑了一隻拿出來,迎著光看了一眼,裡面有刻字,似乎是一個花體的京。
很好,他似乎一下子就挑對了。
他把戒指套到左手無名指上,卻意外地發現尺寸不合適,也不是完全不合適,指縫間留了一條小小的空隙,平常戴著問題不大,沾了水之後——尤其沾了泡沫之後,可能就容易掉下來。
他又試了右手的無名指,發現還是差不多的效果,他抬頭看向宮明決,正想問他是不是量錯尺寸了,就見宮明決正滿眼無奈地看著他,就像在看什麼新品種的小蠢蛋似的。
“……”
下一刻他伸手把戒指從阮玉京的手上取下來,套到了他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之後又把刻了“決”字的戒指從戒指盒裡拿出來,套到阮玉京的手指上。
這下沒有空隙了,一絲也沒有,完全服帖,好像從阮玉京的手上長出來一樣。
宮明決說:“浴室裡待太長時間了嗎?怎麼腦子都轉不過彎了?”
阮玉京也快被自己蠢哭了,“不知道,有可能——也可能這個戒指有什麼神奇能力吧。”
“讓人失去思考的能力?”
“或許。”
“明白了。”
阮玉京笑了一下,低頭打量自己的手,他又拉起宮明決的手,去看他手上那枚戒指,宮明決的手似乎天生就適合戴戒指,銀白色戒圈緊密貼合他的面板,將他的面板襯托得越發白皙,手指也越發顯得修長,指節寬大而有力。
阮玉京靜靜看了他一會,把自己的手插入他指縫之中,讓兩個人的掌心完全貼合,宮明決也看著他,同時放鬆自己的手指、手掌與手腕,任由他施為,過了一會,“我上週拜託人幫忙介紹一個策劃婚禮的工作室——”
阮玉京看向他,宮明決說:“上回你不是說想去隆多島結婚嗎?夏天有點來不及了,你做完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