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又用刻著“六”的星狀勳章換下賀寶刀身上的“四”,他手裡還捏了一個“五”,那是一會兒要給楊致遠的,他堵截得很及時,敵人沒有向另一個方向跑不是楊致遠的錯。
賀寶刀身後全是抱怨聲:“黃大人啊,我們隊功勞全被大人一個人拿走了。”
抱怨的聲音從後面不斷傳出:“還是跟著趙千總好啊,趙千總每次都躲在最後,殺敵的功勞都是屬下的。哪像我們大人,包圓!”
這話引發了一片鬨笑。
“屍體已經拖到林子裡了,很快就會被野獸吃掉。”賀寶刀手下的“理想指揮官”——趙慢熊跑來報告了。
“好。”希望這樣就能掩蓋好傷痕吧,黃石給趙慢熊別上了粗製濫造的勳章,又塞了一把在他手裡:“去給你的部下戴上。”
“立刻離開這裡。”
隨著黃石的命令,幾十名騎兵迅速消失了,如同他們出現時一樣的敏捷。
遼河以東本來就是後金領地,越接近海州也就越意味著靠近了後金統治的核心區域。廣寧地區現在還出沒著大量潰兵組成的土匪,而這裡不同,黃石一行太過顯眼了。所以他們換上了遼東杆子的裝束。
完成伏擊的分隊繞了幾個圈,跑回了他們的秘密宿營地,黃石聽見不少留守計程車兵正在哼著小調。如果是二十一世紀的中國人,那他們立刻就能指出,這小調的旋律明明是《同桌的你》。
為了鼓舞士氣黃石已是無而不用其極,他早就把很多流行歌曲改編成小調。效果還不錯,其中最受歡迎就是這首《鄰家的姑娘》。當然,黃石把橡皮改成了窩頭,放學路上改成了插秧歸來。
“大人,今天收穫如何?”留守的金求德忙不迭地問道,無補給情況下,這種伏擊的收入就很重要了。
“很好,七匹戰馬,還有一些武器、乾糧和四條馬腿。”黃石高興地坐下,飲了一大碗水:“那些傷、病如何?”
“很不好。”
為了防備疾病蔓延,黃石實行嚴格的軍事紀律——必須洗手。這是一個沒有自來水的時代,他的部隊現在也屬於流寇性質,不可能有穩定的水源。黃石唯一能做的就是,遇到水源的時候,他計程車兵必須人人洗手,那怕耽誤一點兒行程也在所不惜,反正一天到晚繞圈,行程已經夠慢了。
從三岔河偷渡遼河成功後,儘管黃石採用了種種保健衛生手段,疾病還是無可避免地出現在了他的軍隊中,有幾個人還是患上了感冒和水土病——黃石極端懷疑是痢疾。為了獲得給養,黃石也不得不放慢行軍速度,不時偷襲後金的小分隊,這樣就不可避免地產生了傷亡。
對於那些病情較重的、基本喪失了自主行動能力計程車兵,金求德曾暗示黃石應該給他們一個痛快地解決。但是黃石對這個建議不屑一顧,他深知現在跟隨自己計程車兵都是真正死心塌地追隨者。這些是真正值得信賴的部下。拋棄他們或許能跑得快一點,但是會徹底毀滅部隊計程車氣。
“大人,此時此刻,就算我們拋下他們也好,送他們上路也好,其他士兵都不會有怨言的,大家都只想著怎麼快點行軍。”金求德此時仍然不放棄他的想法。
黃石看了看這個頑固的殺人狂,還是搖頭。
金求德憤怒起來:“大人,仁不掌兵!”
黃石不再理會金求德,轉過頭問旁邊的趙慢熊:“你說呢?”
趙慢熊思考了一會兒:“大人,屬下認為我們已經深入敵境,沒有什麼退路,即使有人心懷不滿也不會逃跑的。”
“我不這麼看,你們的見識有些讓我失望。我軍離開廣寧軍千辛萬苦去旅順,目的是什麼?如果只是以跑到旅順為目標,你們說得不錯。但是我們吃盡苦頭,難道就是為了逃去旅順?”
黃石憤憤地放下水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