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上,又慌忙地移開,連忙跟了上去。身後人群又吵吵嚷嚷說著些什麼,他全然沒聽見,直走到了後院人少的地方,才問,“百草堂明明能把他們都轟走,為什麼放任自流?”
明煙端詳他片刻,卻問了個毫不相干的問題:“你是哪家的人?趙家的?不對,九爺多精明的人,哪帶得出你這種呆子。”
叢刃惱道:“我是棲梧閣的。”
“喔。”看來是棲梧閣那邊用了強硬手段,直接把人搶出來了?可這派去執行這麼重要任務的人怎麼傻不愣登的呢?明煙腹誹道,又怕他是在扮豬吃虎,留了個心眼沒多說話,路上遇到一個小藥童,便低聲叫他去找趙九的隨從過來。
進了廂房,叢刃把趙九放到床上,明煙便去檢查他的雙腿。她的手剛剛碰到,趙九便痛苦呻吟起來。明煙仔細檢視一番,深深嘆了口氣,不忍道:“時間拖得太久,這腿接不好了。”
“接不好了?那怎麼行!”叢刃皺眉,“你不想惹麻煩,所以不想治對不對?”
明煙怒目瞪他:“我說治不了就是治不了。”如果姜大夫在這裡,沒準還有那麼一點點機會。這話她沒有說出來,只是出了一趟門,招來侍從吩咐他趕緊往泗水給姜大夫送信求助。
她回來時,叢刃還像個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那裡,見她進來,目光頓時鎖在了她身上,再次問道:“既然我們是一邊的,為什麼你們不管外面那些人?”
明煙這次正面回答了問題:“明面上搞小動作,總好過背地裡使絆子。反正他們總不能砸了百草堂,把人都集中到這裡來,也省得危及其他地方。”她一面拿著剪子剪開了趙九的褲腿,開始處理傷口,一面又問道:“你們老闆人在哪裡?讓他儘快過來,也好商討一下接下來怎麼辦,總不能一直拖著。”
“老闆人在棲霞山。”叢刃說,“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過來。”
“不會也是託詞吧。”明煙冷哼一聲,卻沒有多少質疑的意思,更多的是調侃,“他最好保證自己沒幹什麼缺德事,對得起我們和九爺他們的信任。”
叢刃沒說話。看起來這姑娘和外頭的人一樣,不知道棲梧閣的老闆就是鎮北侯。不過,此時若把鎮北侯的身份公開出去,反倒正中秦家和鄭家下懷。他一時有些欽佩眼前這姑娘的聰慧了,拖字訣,毋庸置疑給所有人都爭取到了時間。
他於是沉默地幫著明煙給趙九療傷。
明煙便也不說話了,盡她所能嘗試保住趙九的雙腿。其實她心中亂的很,她不知全域性,只能竭力做自己唯一熟悉的事——救人,順便盡力拖住時間,儘可能保住寒軒的鋪面,等待寒姑娘和冉姑娘迴歸。
趙九的隨從們是跑著來的,聽說他以後都會不良於行後,紛紛紅了眼,一個個都想要去府衙跟那群殺千刀的衙役拼命。
叢刃及時把人制住,說:“那些衙役收了知本堂的好處。”
隨從們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其中一個咬牙說:“那又怎麼樣?怕個鳥的知本堂!好賴一條命,此仇不能不報!”
“你別是在借刀殺人吧?”明煙忽地抬頭,探究地看向叢刃,“碼頭的事,棲梧閣本就是在針對知本堂。”
隨從們聞言面面相覷,收住了腳步,看向叢刃的目光瞬間帶上了防備。
叢刃深吸一口氣:“我說的都是實話……”他對上明煙的目光,不自主別開頭去,揪著頭髮,嘖聲道,“嗐,這事一兩句話說不清楚。”
“寒軒和趙記本就是受棲梧閣牽連,眼下被迫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們幹了什麼還是說出來的好,免得我們處處受制。”明煙白了他一眼,“別拿什麼一兩句話說不清楚來敷衍我。”
“你這人……”叢刃沒想到眼前這看似纖柔的姑娘竟是如此思路清晰滴水不漏,卻也曉得這件事棲梧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