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外發生,生命才充滿樂趣和挑戰,不是嗎?
西澤爾靠在打磨粗糙的花崗岩牆根上,聽到錯亂的步聲漸漸靠近,一手擦了擦鼻間的溢血,似乎沒被耳邊嗡嗡鳴響所影響,呵呵輕笑起來。
“發生了什麼,令您不惜違背凡納爾的禁例,我想,您會給我一個理由充分的答案。”
嚴肅沙啞的聲音,明明進入老年期卻依舊矯健極具威懾力的體魄,說話者是擔負凡納爾日常守護的長老,“血眼”卡德羅多。
事實上,以其過於嚴正極具攻擊的性格,並不適合交涉——多數時候,擔當城管一類職能的人,總是有面目可憎的必要,且無需為了受群眾歡迎而講道理的。
但很顯然,他早已守在附近,憑恃其實力,所以來得最快——這樣安排的用意,不言自明。
《凡納爾城堡禁例》第十八條:非必要,任何人不得擅用異能,精神力防禦範圍,應自覺限制在半徑二十米以內。
“如您所見。”
西澤爾扶牆站起,臉上的血已經擦盡,丟下沾血的手套,雪白上的猩紅吸引了來人的目光,也包括後面匆匆而來,不掩狼狽的巡衛們。
這種突發況,在自己也不清楚原因的前提下,話越少越好,“讓事實說話”,是最好的應對方式西澤爾巧妙規避了解釋責任,因為事後或許還有補救的可能:當然了,希望不大,尤其在關芷的精神力,已經明顯要超出他的“夢魘”控制範圍時,地下議會的人不會傻到相信他還有控制關芷的可能,而夢魘對關芷來說,威脅已經變得有些小了。
一時間,西澤爾感覺自己的處境,有些不妙。
不用細看,他可以確定,“血眼”身後的小狗們,已經開始蠢蠢**動了。
西澤爾露出一個優雅地微笑。
“血眼”卡德羅多一擺手,制止了身後的下屬們。
“明智的選擇。”
梵卓親王閣下慢悠悠道。
卡德羅多遍佈皺紋的老臉,很是陰沉,乾癟的唇緊抿。
早在這些不速之客到來之前,大長老文森特曾叮囑過他:在戰爭期間,一切以大局為重,異能人的希望,寄於此役。
卡德羅多默唸著大長老的叮囑,狠狠盯著西澤爾,卻沒有下一步動作。
——也就是這位耿直的老人不懂變通,事實上除了撕破臉皮外,讓人記住教訓的方法有很多種:比如威懾,或者欺騙。
“卡德羅多長老,請容許我接管,下面有許多事,需要您的支援。”一個低沉略有些悶的聲音插進來。
來人帶著黑色面具,一身暗銀色帶兜帽的斗篷和長袍,將身形完全掩蓋,唯有面具上暗銀荊棘倒十字額紋顯示了他的身份這種特殊暗銀材料,無疑有阻擋精神力的功用,但出產極少,連一般長老都未必能得到,來人之所以會有,是因為他的真面目,不能為多人所知。
“好的,第一使徒。”
地下議會對於自己人,態度是友善信任的,長老使徒司職不同,在平日相處,卻沒有太大的等級差異觀念——多數是因為老一輩態度溫和,不端架子。
卡德羅多點點頭,從善而流,末了冷不丁定盯視西澤爾一眼,才帶人離開。
“哦,我的老朋友……”
西澤爾剛**說什麼,室內散發精神力的源頭,伸出的觸角好似受驚一半,攸地收回。
西澤爾一頓,向裡面看去。
第三百一十三章故人
人生就像撒狗血……
收回精神力,關芷腦海中,突然劃過這麼一句話——換做是一小時之前,固執自縛的她,恐怕不會用這種話來自我調侃。
果然,人是需要進步的,有對比,才會發現從井底跳到井外的自由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