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瞧她步伐多少有些蹣跚,不禁奇怪,“賢弟莫不是病了?”
“公子這幾天的確是有些不舒服。昨兒個梁相公說要出遊,我家公子怕掃了
相公的興,所以沒敢說。”
梁山伯聽了,快步走了過來。見祝英臺已經躺在床上,便伸手在她額角上一
摸,只覺如熱石一般,非常燙手,更覺愧疚不已。“賢弟真個兒是病了。唉,
都是愚兄不好。今日不該拉著賢弟出去遊玩的。”
“不妨事的,”祝英臺略帶責備地看了銀心一眼,“多半是晚上蓋少了被子,
受了些涼。睡上一天自然就會好的,梁兄不必掛在心上。”
“要不,明天請個郎中來瞧一瞧吧?”
祝英臺躺在枕上只微微笑了一笑,卻並不做聲。
梁山伯想了想,仍是覺得不放心。“今天晚上,你不必叫喚銀心。我就在賢
弟腳頭抵足而眠,有事只管叫喚我就是。”
“這怎麼可以?!”祝英臺聽了心裡一驚。這麼久以來,梁山伯待她就如親
生兄弟一般,要說不許他同榻而眠,斷然說不出一個道理來;可是要說讓他抵
足而眠,自己畢竟還是個待字閨中的少女。目前縱然瞞過了,將來他總會知道
真相,到時豈不是被他看輕,以為自己是舉止輕浮之人?轉眼見梁山伯皺眉,
忙解釋道:“如何敢勞動兄長?銀心也沒有事,叫地搭一張小床,就擠在我睡
的大床邊上;她若睡覺著了,我有什麼事叫她一聲,也就是了。”
“賢弟,有些地方你真是過於固執了。我在你腳頭睡個一天二天,又有什麼
要緊的。”
“梁兄說得是。只是小弟乃是病人,若是傳染給梁兄便不好了。而且小弟在
家中自小就是獨睡,現在兩人同睡,恐怕會睡不著。”
銀心聽了也暗暗喊糟,“梁相公,這可是我們當書僮的事呀。”
梁山伯笑著敲了一下銀心的頭,“說的不錯,是你書僮的事。可是真到了病
人叫喚的時候,我怕睡在外屋的人都醒了,你還在那裡會周公呢。這件事情休
要學你家公子一味固執,這腳頭兩三晚,我是睡定了。”
祝英臺和銀心對望了一眼,知道梁山伯是好意,也不好再推脫。
“銀心,今晚你就不必在我房裡睡了。真有什麼事,我再叫你。我自己事,
我自己知道。”
“這就對了。你看你周身像火燒一‘般燙人,這個時候,你還講什麼客氣?”
一邊說著一邊就去解祝英臺的衣衫,“為兄幫你脫了外面的長衫,這樣可以睡
得舒服些。”
“不行!”銀心大叫,“脫不得!”
梁山伯嚇了一大跳,抬首詫異地看向銀心,“為什麼?”
“因為……因為……”銀心囁嚅著看著梁山伯,不知該怎麼說。
“哦,這是有緣由的。”看了銀心一眼,祝英臺介面道:“我幼年時生過一
場重病,險些性命不保。當時家父在菩薩面前許過願,只要我能痊癒,十六歲
之前睡覺都是不脫衣裳的。,‘梁山伯啞然失笑,”原來如此。不過這都是鬼
神的說法,怎麼連賢弟也被迷惑住了。,’說罷抱了被子枕頭一齊放在床外邊,
打算入睡。
祝英臺見他在自己面前寬衣解帶不覺羞紅了臉。望了一望帳子,又望了望梁
山伯,咬了咬唇。“好,梁兄可以睡在腳頭。只是小弟自小有個習慣——小弟
與別人同榻,時,必須弄個紙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