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然而似乎又覺得開心。連喬舒亞都不知道自己是用什麼心情在面對安德魯。
過了一個月,一個菲爾值晚班的日子,喬舒亞騎車直接回家,但他遠遠就看到菲爾的車子還停在家門前的路邊。
卡洛應該還沒回來才對,是菲爾忘記時間了?
接近家門,喬舒亞看到玄關是敞開的。他覺得不太對勁。
他把車丟在門前的草坪,才剛踏進玄關,就看到菲爾躺在地上,一片深紅色的液體從他的背後流出來。他趕緊衝過去摸菲爾的脈搏和呼吸,但豈止摸不到,菲爾的脖子甚至已經開始僵硬。
喬舒亞腦筋一片空白,急促地呼吸著。
發生什麼事?為什麼自己沒有任何感覺?那該死的像詛咒一樣的感應,在最需要的時候竟然一點用都沒有。
他跪坐著呆了幾分鐘,伸手摸菲爾的手。好冷。他輕輕握住那隻已經沒有溫度的右手,設法集中精神。
你看到了什麼?菲爾,告訴我……
喬舒亞努力想獲得菲爾的記憶,可是大概因為死去的大腦已經停止運轉,不像和活人接觸那樣順利。他改為觸控菲爾的額頭,也只得到隱約的畫面。他真想開啟菲爾的頭蓋骨,直接讀取他的大腦。
從許多模糊飄渺的片段,他擅自整理出一張白人青年的面孔,和一個名字。但是他也不十分確定其中的關連性。
喬舒亞收回手,又發愣地看著菲爾好一會兒,才拿出手機報警。他留在家裡等警車和救護車過來,把他所知道的情況告訴那些他常見到的警察之後,才騎車去電車站。
卡洛下車沒看到熟悉的家人,疑惑地坐在候車的椅子上,他看到喬舒亞過來,開心地站起來揮手。
喬舒亞停下腳踏車,卡洛跑過去,一邊戴起安全帽一邊抱怨:「爸爸是不是忘記了啊?已經老人痴呆了喔?」
「他死了。」
喬舒亞沒有看向卡洛,象是自言自語一樣地說。
「啊?」
卡洛不明白那句話的意思。
「菲爾死了。」
卡洛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可是他還無法當場接受這個訊息,聽起來太不真實。儘管他知道喬舒亞不會騙他。
喬舒亞一如往常地跨上腳踏車,卡洛一如往常地坐上後面的置物架,他們一如往常地騎回家。
但是房子前面閃著刺眼警示燈的警車,並不如同往常。
屍體已經運走了。充滿鑑識人員和警察的家裡,只剩下一灘變色的液體和人的輪廓線,還有好幾個標示數字的地方。
卡洛還是很難接受,地上那個輪廓就是他爸爸的事實。他們站在一旁,茫然地看著地上和忙進忙出的人。卡洛緊緊抓住喬舒亞的手,眼淚像轉開的水龍頭一樣不停流出來。
在警察局裡,喬舒亞木然地再度說明完自己看到的情況,然後和卡洛一起吃著其他警察買給他們的漢堡套餐。巴布看著眼前這二個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嘆了一口氣,問:「有人可以暫時收容你們嗎?連絡得上親戚嗎?」
喬舒亞知道菲爾的親戚,可是一來他們不住在這個城市裡,二來他們從來都不喜歡他這個不討喜的傢伙。
喬舒亞想到了一個人。他緩緩開口:「我有一個朋友住在城東區,我可以先去住他那裡。」
晚上,安德魯聽到門鈴聲之後呆了一下,想不出這時候會有誰來找他。開門看到揹著旅行袋,面無表情的喬舒亞,和哭得眼睛鼻子紅成一片的卡洛,他吃了一驚。
「抱歉,沒通知就來打擾。我們需要找個地方住一陣子。」喬舒亞的語氣沒有起伏,與其說冷漠,更接近茫然。
安德魯微張著嘴巴愣了幾秒,趕緊側身請他們進來,「快點進來。發生什麼事了?你們不會是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