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卓然的話，讓張北玄與陳之都面露為難。
雖然以他們兩軍的體量來說，專門調派幾個戰靈出任務，根本就談不上是問題。但宋卓然的這個任務，明顯就不是要人，而是要命！
陳之試探性的問道“卓然兄是準備以十對一？”
宋卓然點頭。
張北玄無奈的說“就是要兌子咯？提前申明，這不是我們捨不得，也不是我們手下的弟兄怕死。而是戰死與被兌死的區別，在本質上是真的大！一旦走漏風聲，我怕兄弟們會……。”
宋卓然問“那我們還能怎麼辦？就這麼放任？還是說二位尊者，願意去人族天王那邊過兩招，給逐北王出手的理由？”
兩人沉默了。
宋卓然繼續說“除掉那些人族，對我們三軍，乃至整個大局來說，都是有益的。為此，我都主動出頭了，二位總不會有那種好處大家享，壞處我先鋒獨擔的念頭吧？”
現場的氣氛頓時尷尬了。
陳之有點不知所措，張北玄倒是依然氣定神閒。
他搖著頭，說“卓然兄，激將法就不要用了。你先鋒軍中不是敢於犧牲的良家赤子，就是悍不畏死的戴罪之人。但即便是能打出山陣堡之役，甚至是更慘烈戰役你們！都不敢包下太多兌子送死的名額，怕未來會有反噬。更何況我們呢？”
營帳內一片沉默。
其實兌子的事，靈人以前不是沒幹過，但那都是艱苦時期的老黃曆了。
以靈人現在的傲氣來說，你拿他們打血戰、死戰，都可以。這算是認可他們的實力，把他們當英雄。而兌子，那就是把他們當成可以衡量的貨物。這是侮辱，更是謀殺！八成會激起兵變！
雖說在戰場上，兌子與死戰這兩種性質完全不一樣的東西，界限有時會變得很很模糊。如何定義，完全看個人當時的判斷。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鬼知道一個現在看來合情理的戰役，日後會不會被突然翻舊賬，被認定為兌子，然後軍心不穩……。
注意，這還是正常情況哦！如果本來就心裡有鬼，還被坐實……。
這時，一直沉默的逐北王開口了。
他說“本王與你們這些貴族胄裔不一樣，是平民出身。因起於草莽，曾是底層眾生的一員，所以不僅知道眾生所想，更明白眾生所思。”
“作為高貴的靈人，我們曾經被逐離祖地，還經歷了充滿了血淚、苦難、以及屈辱的大遷徙。無盡的苦難鍛就了我們的骨，復仇的信念則給了我們無窮的力！持此之力，我們的先人寧死不屈，於絕境中六鎮群妖，於渺茫的希望中逐鹿中原，這才有了靈人的今天。”
“雖然在這個過程中，我們有無數先人犧牲了，但他們也給我們這些後人，留下了數不清的史詩。”
“這些史詩則成了我們的魂，也成了我們自信的根源。聽著先輩史詩長大的我們，知道哪怕自己再弱小，也有可能創造出獨一無二的價值！從而譜寫下自己的史詩，在歷史上留下自己的痕跡……這是獨屬於我們靈人的文化傳承！”
“所以他們其實不是怕兌子，而是怕自己的性命被輕易衡量，從而失去更多的可能……懂嗎？”
宋卓然若有所思，說“殿下，那您的意思是？”
逐北王笑了笑，說“我們與人族的戰爭，肯定是漫長的。”
三人都懂了。
靈人這次雖然是在外敵的壓迫下，被迫遷移回祖地……也就是晉國。但對下面肯定是用更好聽的說法，並以此宣傳。
因此在大部分靈人看來，與人族的這場戰爭不僅神聖，更是留寫史詩，名傳千古之機！
但人族並不是軟柿子。
哪怕人族的個體相比於靈人個體再弱，但整個種族的體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