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完,讓親信大臣來批閱一部分。那麼這個大臣不是應該極嚴肅認真的才對嗎?怎麼能寫下這樣兩個隨便到低俗的字?
或許是感受到了方解的疑惑,裴衍將奏摺放在一邊的時候笑道:“是不是覺著寫下這兩個字很草率?而且有失陛下的威嚴?”
方解沒回答,也不好點頭。
裴衍笑著說道:“看來你還是一點兒都不瞭解陛下……剛才這份奏摺,是江淮道火遼城縣令遞上來的,說是縣城突現祥瑞。有一隻很大很大的烏龜在天空飛過,有祥雲相伴,他懷疑這就是傳說中的神獸玄武,是大吉的徵兆。”
聽到這番話,方解腦子裡的第一反應也是這兩個字。
放屁!
裴衍道:“你應該知道,坐在什麼樣的位子上就該做好什麼事。既然陛下將這差事交給了我,我自然不能懈怠。我批覆的每一份奏摺,都是盡力按照陛下的思想和陛下的語氣來批覆的。你或許覺著這放屁兩個字有點不嚴肅,那是因為你完全不瞭解陛下……首先,現在這個時候這個縣令報祥瑞,若是讓陛下看到批覆的話肯定比這兩個字還要……嚴厲些。”
“楊胤的案子才發,就有人報祥瑞,這人純粹是在自己找沒趣。”
方解笑了笑說道。
裴衍點了點頭:“就算沒有楊胤的案子,陛下也從不相信祥瑞這種事。上次華山郡郡守上書,說華山上看到了傳說中的鳳凰。還是他親眼所見,有五隻腳還有一對長達兩丈的翅膀七彩斑斕,這份奏摺上來之後,你猜陛下是如何批覆的?”
方解搖了搖頭。裴衍笑道:“掄圓了掌嘴”
“還有一次,江南蘇安道臨海城郡丞上書,說有一條長達幾百丈的大魚擱淺在岸邊,最神奇之處是,那大魚身上的魚鱗竟然組成一幅大隋疆域全圖!”
“陛下知道後,先是罵了一句扯他孃的淡,然後說讓那郡丞當著蘇安道總督的面畫大隋疆域全圖,畫出來就免罪,畫不出來就杖責三十,最後還是被罷了官。說實話……讓我去畫,我也畫不出來。因為大隋疆域全圖,只有宮裡和戶部兵部才有,便是下面一道總督只怕都沒見過。而且即便是宮裡的,也不能稱之為全圖。只不過是將大隋這些年滅掉的國家的地圖,湊在一起和大隋原來的地圖拼出來的。”
方解忍不住問:“為什麼不讓專人去繪製?”
“談何容易”
裴衍道:“大隋疆域太大了些,要想繪製全圖,又豈是輕易簡單的事?所要耗費的人力物力以及年月,何其之巨?況且,大隋的疆域總在擴張,想要繪製出最完整的,更難。太祖年間繪製的地圖,到太宗年間就作廢了。太宗打下整個江南之後,就開始令戶部著手在做這件事,可光是勘驗大隋全國的山川河流就是多大的工程?再細化到每一個村鎮……”
裴衍搖了搖頭:“若是沒有一個極有責任心的人窮一生之力來做這件事,極難做成。”
方解不得不承認,在這個時代要將一個南北東西都是數萬裡的龐大帝國徹底摸清,太難了。若是發動地方來做然後匯總看似簡單些,但匯總到一起的地圖,十有**會對不上。
從放屁這兩個字,裴衍說了這麼多。顯然他對方解這個少年有些喜歡,不吝嗇自己的話語。他又翻開一份奏摺,一邊看一邊問:“之前你說和羅大將軍麾下將領發生矛盾的事,你可佔著道理?”
“道理還是有些的,這個叫陸鷗的將領砸了紅袖招,打了紅袖招的小當家,出言辱罵息畫眉和息燭芯。我本打算阻攔,奈何他也是個暴脾氣,一言不合就打起來了。”
“無需在意”
裴衍點了點頭道:“既然佔著道理就什麼都不要怕,左前衛的人再跋扈也還輪不到他們來帝都耍威風……你就要去西南了,表面上看起來這個時候和左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