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抱拳俯身對方解施了一禮:“左前衛大將軍羅耀,見過欽差大人!”
方解連忙上前扶著他:“大將軍何須如此多禮。”
羅耀直起身子緩緩道:“規矩就是規矩,不能廢。若是因為你覺得我可敬便免了規矩,別人也會如此。長此以往規矩也就沒了,欽差代表的是陛下……你剛才對我行禮,我視為是你私人的身份。現在我對你行禮,敬的也不是你而是陛下。”
方解心裡忍不住暗道這個人果然是個對規矩要求極嚴的傢伙。
就在方解剛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羅耀忽然再次一禮:“這是代替平商道上下官員和百姓對欽差大人的歉意,出了刺客,是我的問題也是平商道地方官員的問題。平商道總督駱秋大人也已經從雍州趕來,不過他是文官走的稍微慢了些,還望欽差勿怪。”
方解怔住,心說羅耀怎麼如此客氣?
猛然間,方解的心裡緊的疼了一下。
在過芒碭山的時候與他分開之前,懷秋功對他說的話突然從心裡冒了出來。
“其實說難也不難,你只需記住,人要做亂必然心虛,無論是誰。所以從羅耀對你的態度你就能看出些端倪,他若對你冷冷淡淡不聞不問,那他便還是那個高傲的大將軍。若他對你熱情殷勤……你就要小心了。”
懷秋功的這話就如一道驟然在方解腦海裡炸亮了的閃電,讓他的心猛的收縮。
方解心裡瞬間掀起波瀾,但臉上卻沒有露出什麼變化:“大將軍太客氣,之前我與葉將軍交談的時候也說過,此地偏僻,且民心尚未完全歸化。劫掠之事便是在中原腹地也屢禁不止,人心貪惡不是朝廷律法就能壓制住的。任何地方都不可能真的做到清平無惡,不然刑部大理寺也就都沒了用處。下官赴京之前也是邊軍小卒,見過的悍匪也不記得有多少了。比起西北樊固,大將軍治下要太平的多。”
羅耀搖了搖頭:“話可以這樣說,但事不能這樣做。”
他看了葉近南一眼問道:“可曾問出什麼?”
葉近南俯身道:“稟大將軍,安來縣縣令孫茂才,縣丞李黑闥和刺殺欽差的刺客沒有關聯。安來縣捕快差役幫閒等一百二十六人與刺客也無關聯。與這些人相關的家眷親屬屬下也已經連夜派人分別審訊,總計一千零十二人,與刺客無關聯。兵士封鎖了安來縣方圓二百里的官道,昨日夜裡捉住兩人,身上沒帶路引,形跡可疑,屬下突審後這兩人招供,他們都是如意教的信徒……刺殺欽差的事,是逃犯追商策劃。”
“目的何在?”
羅耀淡然問道。
“目的……是大將軍您。那兩個人在刺殺欽差的時候因為懼怕所以沒有動手,據他們供述,是逃犯追商密謀襲殺欽差,試圖引起朝廷的責問逼大將軍離開雍州……”
這樣的話,葉近南當著方解的面說出來似乎沒有一點顧忌。
羅耀聽完之後只是微微頷首,沉默了一會兒道:“這樣的一個白痴,竟是能鼓動一群白痴……民心本愚,看來此言不假。”
……
……
方解臨時住所
葉近南派人在客廳上首位擺了兩張椅子,以示對方解的尊重。羅耀在左面坐下,然後指了指身邊的椅子讓方解也坐下。方解也沒推辭,坐下來之後道了聲謝。
羅耀擺了擺手示意隨從都退出去,他身邊的人只留下了葉近南和袁浮城,而方解身邊則只留下了沐小腰和沉傾扇。
自始至終,羅耀一眼都沒有看過她們兩個。
倒是沉傾扇不時看羅耀一眼,眼睛裡隱隱有疑惑之意。
“你今年十七?”
沉默了一會兒後羅耀忽然開口問道。
方解點頭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虛歲十七,下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