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的肌肉硬的好像岩石一樣。這個人哪怕是坐著,也給人一種很強烈的壓迫感。而最震撼人心的,是他胸口上的黑色麒麟紋身。
他叫麒麟
這不是他的名字,但被人叫了十五年之後他已經快忘記自己本來的名字了。
他端起面前的酒碗一飲而盡,放下酒碗的時候力量很大。
嘭的一聲,酒碗被他整個鑲嵌進了桌子裡。
“憋屈!”
他低聲說嘶吼了兩個字,面容有些猙獰。
“憋屈個屁!”
坐在他對面的鐵奴陰沉著臉說道:“已經過了十五年,咱們沒有必要再跟著冒險了,好不容易安穩下來,找到一氣觀這樣一棵大樹依靠著,容易?大隋能讓咱們安全的地方也不多,一氣觀顯然是最好的歸處。當年一塊出來的有多少人,現在還剩下多少人?”
麒麟瞪了他一眼說道:“如果沒有沉傾扇,咱們也活不到今日。”
鐵奴猛的站起來怒道:“如果沒有方解,咱們根本就不必膽顫心驚狗一樣過這十五年!”
麒麟一怔,找不到話來反駁。
他們這些人中年紀最大的就是鐵奴,本就有威信,且這十幾年來他們幾個之間的感情也早已經比親兄弟還要親。這些年來,一同出生入死相互支撐攙扶,面臨過很多次必死的危局,他們已經成為了密不可分的一個整體,可以性命相托。可今天,他們四個之間出現了很大的分歧。
“我還是覺著,這樣做有些不仗義。”
麒麟直接抓起酒罈子,一口氣灌進去後擦了擦下頜上的酒液低聲說道:“沉傾扇救過我的命。”
“她救你也是為了自保!”
鐵奴瞪著他說道。
“我不管這些,我欠了她的命,總得還。”
麒麟站起來,眼神掃過其他三個人問道:“我現在就去找沉傾扇和方解,你們誰跟我?”
鐵奴不說話,夜梟也沒回答。
沉默了片刻之後,橫棍站起來走到麒麟身邊說道:“我跟你……雖然沒有方解咱們也就沒有這十五年的苦難折磨,但對那個小傢伙我還真是有點喜歡。說句實話,三年半沒見老子還真有點想他。在大理城分開之前,那個小傢伙最喜歡粘著我聽我講流氓笑話,當時你們不都說我們兩個是一大一小倆色鬼嗎……大犬和沐小腰那樣實力的人都能做到的事,老子沒道理輸給他們。麒麟……別勸了,人各有志,咱們走。”
麒麟嗯了一聲,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子上。
“這頓酒我來請……或許這輩子沒有下一次同坐暢飲了。”
他轉身走出房間,橫棍對鐵奴和夜梟抱了抱拳道:“兩位兄長,十五年的照顧我都記在心裡。今日一別或許真的沒有再見之日,這次要面對的危難一點也不比咱們之前面對的小。沉傾扇夜闖兵部一口氣殺了人家一百多人,大隋的皇帝就算脾氣再好也不可能忍的下來。長安城裡高手如雲,我這一走……”
他笑了笑,沒繼續說下去。
“保重!”
……
……
走出浮雲樓,微微有些搖晃的麒麟站在大街上問橫棍:“咱們去哪兒找方解?”
橫棍想了想說道:“你先去住處將咱們兩個的兵器取了,手裡沒有傢伙底氣都弱了兩分。長安城裡規矩太大不讓帶著兵器隨意走動,你回去取了之後小心些,別被巡城的官軍發覺了。方解和那個叫紅袖招的歌舞行既然關係密切,我就先去那裡問問。不管她們知不知道方解的訊息,咱們一個時辰之後在紅袖招門前匯合,找地方休息一會兒,天一亮就出城。”
“好!”
麒麟拍了拍自己的臉提起精神,看著橫棍說道:“你也多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