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杜建舟身後的幾個護衛還蠢蠢欲動,此時看到那父子二人人頭落地全都變了臉色。他們與這兩個人往日裡就認識,自然知道這兩個人的實力和自己相比如何。所以就在這一瞬之後,他們誰都沒有再往前邁一步的意圖了。
杜建舟記得不久之前自己還嘲笑過鍾辛,因為他對地方上的壓制不夠以至於讓陳家顏面掃地。但是今天,好像他比鍾辛丟的人還要大的多。
“你們真的瞭解過你們想要給一個下馬威看看的對手嗎?”
方解問。
問那些大人物。
沒人敢回答。
坐在大院正門上面蕩著兩條腿靜靜看著這一切的桑颯颯,忽然生出一種錯覺。她曾經幻想過很多次的先祖桑亂當初是如何征服世界的場面,現在好像很真實的出現在她面前。她心裡有些亂,卻看的更加專注。
……
……
坐在椅子上的方解平靜的好像沒有風吹過的湖水,似乎那兩顆滾落的人頭沒有給他任何影響。
陳孝儒過去一把將劉狄揪住,拎起來丟在方解面前。劉狄嚇得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著,心裡告訴自己不要表現的膽怯可哪裡阻擋的住?他想掙扎站起來,沒有人阻止他站起來,可他卻偏偏站不起來。
“能不能省一些麻煩?”
方解微微垂著頭問。
劉狄艱難的嚥了一口吐沫,嗓子裡火辣辣的疼。剛才的血霧直接淋在他身上,那股子血腥味就好像鑽進他鼻子裡一樣揮之不去。不管他怎麼呼吸,那味道就盤踞在鼻腔裡,然後衝進了他的大腦。
最終,他還是吐了出來。
因為沒了力氣,所以吐出來的東西有一大半都吐在自己身上,那身華美的錦衣滿是髒汙,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光鮮。
方解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等待著劉狄的回答。
而人群中,宇文波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他在害怕,如劉狄一樣的害怕,雖然他沒有被方解的手下拎過去,但他知道不會太遠了。劉狄不可能如劉封那樣守口如瓶,因為他們兩個所處的位置不同。
劉封不說,是為了保住家人。劉狄不會這樣選擇,到了現在劉狄和方解之間的仇恨已經解不開了,哪怕方解不殺劉狄,大孤城劉家和方解也勢不兩立。在這個時候,劉狄會不遺餘力的拉上別人,成為方解的死敵。
宇文波確定一旦動刑的話,劉狄就會把自己和他在那天晚上之間的談話招出來。這樣一來,南徽道宇文家也會被拉進方解的敵對一面。雖然這樣劉家和宇文家也會因此而走向不和,可他們共同的敵人是方解。
如果方解有殺劉狄的意思,那麼劉狄更會毫不猶豫的將他說出來。劉狄需要為自己增加保命的籌碼,一個劉家不能震懾住方解,那麼就多拉上幾個足夠分量的人,方解總不能將南徽道幾個最拔尖的家族都滅了門。
宇文波緊張,有生以來從沒有這樣緊張過。
劉狄一直吐到再也沒有東西可吐才停下來,乾嘔之後他的臉色更加的難看,胸口在劇烈的起伏著,就好像垂死的野獸試圖呼吸最後一口空氣。
“看起來你好像沒什麼力氣說太多話了……”
方解看著劉狄語氣平淡的說道:“那麼我來問,你只需回答是還是不是。”
“抓我的人,是你下令讓城門守劉封做的?”
他問。
劉狄艱難的抬起頭看著方解,兩個人眼神相對的時候他立刻避開。這個年輕男人眼神裡的東西讓他感到害怕,多一眼他都不想看。
“是我和……”
他一張嘴,宇文波的心幾乎停止跳動。
“是你?”
方解打斷了劉狄的話,直視著劉狄的臉再次問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