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衣公子看著水面上彈起來一圈一圈的漣漪,卻沒有收杆。方解也沒有繼續再烤第二條魚,神色凝重。
“你既然怕,為何要來?”
白衣公子問。
方解道:“好奇就好像吃辣一樣,明明知道吃了第二天會便秘,還是忍不住。”
白衣公子似乎不在意方解話裡的粗俗,搖了搖頭:“吃辣上癮最多拉不出屎,好奇上癮可能會死。”
“嗯”
方解看著他認真道:“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什麼來路,但有句話從剛才我就一直忍著沒說……你不裝模作樣會死嗎?明明是你引我來的,現在又裝一副高深莫測樣子,特別噁心,真的。”
白衣公子還是沒有動氣,反而笑了笑:“你錯了啊……我沒有裝模作樣,我是真的很高深莫測。”
他回頭看了一眼白獅子渾沌,然後看向方解:“你豈不是也在裝模作樣?看起來像是自己一個人來,實則來了六個。”
“我也沒裝啊”
方解道:“如果我身邊高手再多些,我會再多都些,六個……真不多。”
白衣公子忍不住指了指北邊:“帶六個高手也就罷了,還有至少五百人手裡持著火器隨時準備著,你難道覺得那種東西有用?五百親兵候著也就罷了,居然還有至少數千鐵騎嚴陣以待,一輪羽箭落下來就能塞住這條河了……你是有多怕死?”
方解理所當然道:“我就是這樣果斷的漢子。”
第七百七十五章 不孤獨
第七百七十五章不孤獨
方解說我就是這樣果斷的漢子。
白衣公子眯著眼睛看了他一眼,那種眼神的意思顯而易見。他或許是在疑惑,是什麼樣的修煉讓一個人的臉皮可以厚到這種地步。關鍵在於,方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點牽強都沒有,那麼自然而然。即便是這樣無聊的話都讓他仔細認真的思考,然後他得出結論是因為方解的人生軌跡和自己完全不同所致。他大部分時間很孤單,而方解大部分時間不孤單。
方解厚顏無恥的很自然,不,是理所當然。而他,永遠也不會開這樣的玩笑。所以他有些傷感,覺得自己很無趣。
“我知道你是誰,你不知道我是誰。我知道你最厲害的是什麼,你不知道我最厲害的是什麼。我能現在殺了你,你不能現在殺了我。縱使你麾下雄兵二十萬,可有意義?”
白衣公子問。
方解道:“我記得有個聖賢說過,在嘴巴上先確立上風的人一般都會捱揍。”
白衣公子皺眉想了很久:“哪個聖賢說過這話?”
方解指了指自己鼻子:“我”
白衣公子愕然,然後笑了起來:“我只是閒來無事四處野遊,走到此處恰巧遇到你帶兵至此。說起來我也是好奇,你這樣一個沒有根基的人是怎麼成為一方諸侯的。本來無意引你來,我自沉於釣魚之樂。偏偏有個莫名其妙的人來了毀我意境,所以你才會感念到我在。”
方解懂了這話裡的境界,所以他對這個人的戒備又提升了一個層次。
意境,其實便是界。杜牧擾了白衣公子自得其樂的界,所以白獅子感受到了他的存在。這個世界上,能有自己界的人真的不多。
“你從哪兒來?”
方解問了一句和杜牧問的幾乎一摸一樣的話。
“江南”
白衣公子的回答卻不一樣。
方解沉默了好一會兒後問:“那個叫做通古書院的地方?”
白衣公子搖了搖頭:“從那裡經過卻不是自那裡來,我幾年前曾經到過那裡,那個時候書院裡的塔還在,過門而入的時候討水喝,叫董卿復的書院院長給了泡了一壺明前好茶,唇齒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