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只怕到時候,將軍第一個就要殺我。”
也正是因為這番話,蓋赦沒有再說什麼。
看著那些臉上帶著期待激動之色的黑山軍士兵們重新出發,裴初行忽然想說一聲一路走好。他無比的堅信這一次方解絕不會毫無準備,當初在演武院的時候周院長曾經說過,只有當地人有利可圖的時候才會如蒼蠅一樣撲上來。
他站在那,一直站了很久。
直到所有的黑山軍士兵都消失在他視線之中。
“出來!”
裴初行忽然轉身,扭頭看向一塊大石後面。天色已經晚了,落日的雲暉是一種血的殘紅色。
“你的聲音很熟悉。”
從大石頭後面出來的人讓裴初行的臉色驟變,然後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做出防禦姿勢。這個人的突然出現,讓他有一種掉進了冰窟裡的錯覺。
“裴初行?”
方解問。
“你竟然記得我的聲音?”
裴初行忍不住再往後退了一步:“這麼多年過去,你不可能還記得我的聲音!”
“為什麼不可能?”
方解站住,看著那個面容上有兩道猙獰傷疤的男人。曾經,這個男人是長安城裡無數少女夢中的如意郎君。曾經,他被人稱為那一期演武院學員之首的最強有力的競爭者。曾經,他的家族站在長安城的幾乎最高的那個層面。
都是曾經。
方解搖了搖頭,他也沒有想到會在黑山軍遇到這樣一位故人。
“我只不過是想來看看,蓋赦會不會真的回去。看你裝束不似蓋赦的族人,所以我便好奇留下看看你要做什麼。我沒有認出你,但你的聲音我還沒有忘記。因為你曾經是我的目標,每一個曾是我目標的人幾乎所有的特徵我都記得。因為在某個時段會特別注意,所以印象也就極深。”
“你要殺我?”
裴初行感覺自己的嗓音微微有些發抖。
曾經,他雖然將方解視為對手,但絕對不會對方解害怕。那個時候的方解不過是一條有些粗野的闖進了錦鯉池子裡的泥鰍,雖然惹人注意,可卻並不具備讓裴初行恐懼的實力。但現在不一樣了,方解的出現幾乎讓裴初行窒息。
“你若與我為敵,我會殺你。”
方解很認真的說道:“但你現在已經不在黑山軍中,所以你我便不是敵人。我不殺你,只是想出來和你聊上幾句。”
“你我之間無話可說!”
裴初行咬著牙齒回答。
“或許是的。”
方解靠著大石頭,眼神裡有些蒼涼:“我一直沒覺得你是我的敵人,現在也一樣。你父親死的時候我不在長安,所以來不及救援。”
“閉嘴!”
裴初行忽然暴怒起來:“你會救他?!你巴不得他死吧!”
“不”
方解搖頭:“不管你父親做了些什麼,當初他對我沒有起過壞心,所以我為什麼想要他死?當初我南下,給你父親送了一副水晶打造的眼鏡,你父親便記著我些許好處,不時透給我一些訊息。之後我曾派人進京給你父親送了銀子,又買來不少訊息無論如何,我們也算不上敵人。”
裴初行怔住,這些事,他都不知道。
“如果當時我在長安城的話,真的會救他。”
方解笑了笑:“不管你信還是不信你走吧,當初那一屆演武院學生沒活著幾個了,怡王楊胤造反,那一屆學員牽扯其中的十之四五,後來楊易開始殺人之後,涉及其中的又有十之二三。再剩下的,也多半死在亂戰之中。”
“我不需要你可憐!”
裴初行怒吼了一聲。
“可憐之人才需要可憐,你不可憐,我何必要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