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是棉花一樣。他放下帳篷,和我打了聲招呼,然後很自然地接過了我腳邊的行李,放到了後備箱,再把帳篷也放進去。
一路上就只有我和程瀾的聲音,露營的地方不遠不近,一個半小時的路程,齊晟開車,一直很沉默,偶爾程瀾會問他累不累要不要喝水之類的,齊晟會微笑的搖頭。我一直都覺得齊晟是個非常溫和的人,雖然話不多,但是絕對是個不錯的人。我還記得那個時候剛進大學,我是第一個到宿舍的,我爸媽幫我把大包小包扛到五樓,而第二個到宿舍的是程瀾,後面跟著的是齊晟。我爸媽以為齊晟是程瀾的哥哥,很熱情地和他打招呼,說這個小夥子對妹妹真好,然後一直面部表情嚴肅的程瀾有點尷尬的解釋說那是她小叔。
反正後來的情況就是我只見過程瀾媽媽一次,是個打扮非常華貴的婦人,請我們全宿舍吃了一頓大餐,整頓飯程瀾都是黑著臉的,我們都以為程瀾和她鬧矛盾,都很積極地和她媽媽聊天,想緩和她們的關係,後來證明我們太天真了。之後她媽媽沒有出現過,程瀾第一次發高燒、從樓梯上摔下去骨折還有替我背黑鍋要被處罰等等事情,都是齊晟出面的,在我印象裡,他從來都不會罵她,每次來都帶很多好吃的給她,我那時依稀知道他不是她親叔叔,只是覺得有這樣一個假小叔也不錯。
齊晟當過很多年的無國界醫生,算算他現在應該三十好幾了,但是看著依舊風度翩翩,他的身上有特別的氣質,我曾經開玩笑對程瀾說,“白衣天使就是不一樣誒”。齊晟對程瀾的好在我眼裡習以為常,同樣的,程瀾這麼性子清冷的人頻繁因為齊晟而情緒起伏也讓我慢慢從驚訝變得泰然。但是我每每提到,程瀾總是把話題岔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又實在沒有立場說什麼。
我和程瀾都屬於野外生存能力非常差的,基本上靠齊晟把一切都打理好,如選擇露營地點、支帳篷、生好火,我們才能開始體現用處。我比程瀾略微好一點的地方是會煮煮東西,火上一鍋子的湯,裡面什麼都有,香氣撲鼻。大家都有些餓了,程瀾急著想吃,齊晟怕不熟吃了拉肚子,堅持要等到徹底煮沸才每人分了一個碗,給我和程瀾先舀了一碗湯,自己再開始準備其他的食物。
我們白天主要是去登山,中午吃的是山上小餐館的野味,缺乏鍛鍊的都市人爬了一天的山,立刻就顯出了缺陷,圍著火我和程瀾都敲著腿,程瀾平常比我宅多了,所以還有些腿抽筋,抿著嘴唇,有些難受的樣子。齊晟讓她先去帳篷換上晚上睡覺穿的寬鬆的衣褲,放鬆身體,然後幫她細細的捏小腿,很專業的樣子,直到程瀾伸了伸腿,說“好多了”,齊晟才微笑地把毛毯蓋在她腿上。
晚上我和程瀾睡大帳篷,齊晟睡小帳篷,我們倆睡不著,然後開始說悄悄話。我和她說,齊晟這人真不錯,穩重不囉嗦,也不像顧易森一樣冷冰冰的,對你多好。我以為程瀾會像從前一樣白我,沒想到她很認真地聽了,然後數秒後,拉了拉我的衣袖說,“當初你和顧是怎麼在一起的,後來又怎麼分掉,重遇?你以前說得模稜兩可,反正睡不著,你就講講完整版的。”
我是沒有想到程瀾那麼自然的把話題扯到我身上,我發現自從和顧易森再在一起後,我很少想過去的事情,偶爾想到竟覺得有些不真實。程瀾基本不會八卦我們的這些事,但是最近不知道是什麼事觸動了她的感情線,讓她開始好奇起來。“那你聽好了,今天情場老手(囧)嶽加南小姐,就要和你科普一下我的曠世之戀了(囧)。”
其實真的不是什麼曠世之戀,至少是萬萬比不上現在的偶像劇的浪漫情節的。顧易森比我高一屆,但是我在初三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他的大名。我們那裡的初高中只有一牆之隔,初中是私立的,不僅是要考進去的,而且一年的學費非常昂貴,但是也因此,教育質量非常高,學生基本都能升上市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