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絲血色的臉,誰看了誰擔心。越冰瑩尤其格外緊張,連他在外面呆得太久都會不願意,弄得他又是覺得感動又是覺得好笑。
回想起當日在半山亭哄她離開的樣子,突然發覺近一年不見,那小姑娘竟長大了,不再是印象中那樣傻乎乎又楚楚可憐的小丫頭模樣,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看她的目光變了。
可是,什麼都不能跟她講,他還得回去救母親出來。二十年來,龍傲雖然從未有一指加於母親身上,可他看著母親的那些眼神,還是叫清醒後的謝輕塵常常覺得不安。
讓越冰瑩那個小傻瓜擔心本就不忍,何況她又不擅作偽,而龍傲偏偏最是老奸巨猾不過,若是被他看出破綻,只怕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蕭慕天終於耐不住酒蟲作祟,看他臉色稍好,立即迫不及待來找他品酒對飲,卻不知正中他下懷。
翁婿把酒言歡,盡興而歸。回到自己房中的時候,已是夜深人靜。
他閂好門,又把窗簾拉好,環視一圈,確信屋子已被遮得嚴嚴實實,連一絲光亮都不會透出去。
他這才把上身的衣衫全部脫掉,露出背上那枚唯有因酒氣才顯現的刺青。
翻出一件白色襯裡的長衣,在床上平平整整鋪好,然後盤膝坐在床上,慢慢運起內力,那枚刺青因內力催發,在他背上緩緩暈開。
他在鋪好的衣衫上躺下去,把青色的印記拓在白色的襯裡上。
天亮起來看時,那件掛起的衣衫早已晾乾,雪白的襯裡纖塵不染,誰會知道他已將絕世神功“天行秘笈”印在上面。
剩下的,就是給那個傻瓜寫封信,告訴她這個秘密了。
水晶谷口。
蕭千羽英姿颯爽地騎著一匹駿馬,心下卻早對這一家的告別不耐煩至極,暗自腹誹不已。
龍傲微笑嘆道:“這兩日累得肩膀都疼了呢!霄兒,替為父揉一揉吧!”
“是!”他點點頭,走到龍傲身後,看賈章讓開,便輕輕把手放在他肩頭。
站在身後的賈章與柏灃,藉著他的身子掩住谷口遠行人的視線,突然一起出手,分別用鋒利的匕首抵住了他兩邊腰眼!
他只微微一僵,隨即便若無其事地在龍傲肩上繼續輕輕推拿。
“路途遙遠,你們早些動身吧!”龍傲亦是一臉平靜無波地道。
兩把匕首挑破衣衫,刺入肌膚半寸之後停了下來,溫熱的血液,順著身體緩緩流了下去。
他沒有移動身子,只把手從龍傲肩頭收回,輕輕搭在輪椅的靠背上,目送那一行車馬轔轔遠去。
彼此心下都是明鏡一般啊!
放過那兩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代價就是他離去的自由!
只要她們出得“水晶谷”,他就沒有什麼好擔心了:蕭千羽武藝出眾,又善使毒用藥;那個傻丫頭,也終於躋身一流高手之列,白天的時候,“恨水劍”完全可以用來防身!母親雖不會武功,可是有那兩大高手護衛,料想也不會有何差池。
何況,龍傲的人馬很快就得忙著去追拿那些被他偷偷放走的囚犯了——可他們也會有人接應!一時三刻之間,龍傲怕是要忙得焦頭爛額,氣得七竅生煙了吧?
果然,等那些遠行者在視野中消失之後,龍傲的聲音恢復了當日在地牢中的陰森:“謝輕塵?”
他沒有回答,因為身後有人正上氣不接下氣地飛奔而來。
那人一頭撲倒在龍傲腳下,渾身抖得篩糠也似:“報報報告谷主,大大大事不好!”
龍傲蹙眉道:“何事驚慌成這般沒出息的樣子?”
“谷谷主,地牢被人開啟,人犯、人犯悉數逃跑了!”
龍傲一掌擊下,輪椅的扶手木屑紛飛!
龍傲佈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