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暗夜飛雪,一點點白色落在地上,來不及化開,整個大地都蒙上了一層白紗,被暗紅色的燭火映著,宛若鮮血。一座豪宅之中,一陣清冷空靈的聲音劃破長空,打破了寂夜的寧靜:“爸爸媽媽,你們真的要趕我走嗎?你們真的不要我了嗎?”
花衣少婦狠戾地說著,厭惡地瞥了白衣少女一眼,把她一腳踢開,“把你留著,永遠都是鬼族貴族的恥辱!找到了機會,為何還要留著你?”
“哥哥!”少女重心不穩,狠狠摔在地上。她依舊不死心,強撐起身子走到另一名滿頭銀絲,額上帶角的少年身邊,央求道:“哥哥,爸爸媽媽一向寵你,你幫墨墨說兩句,好不好?我求你了,我不想離開這個家,我不想離開蕭家!”
白髮少年私戶有心悸了片刻,隨即隱藏,冷哼一聲,“我們對你那麼不好,你不想離開,不就是仗著人家還會叫你一聲‘蕭小姐’嗎?不就是想要繼續倚仗蕭家的權勢嗎?”
面對白髮少年的無情質問,少女一時間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心中鬱結。
血紅頭髮被窗外的寒風吹起。她的心底,盪漾起一陣聲音:“是因為我喜歡哥哥,因為喜歡哥哥所以才不想離開蕭家的……”
但她深深明白,妹妹喜歡哥哥,這是**,如果她這麼說了,蕭家就更不可能留下這個孽種。
沒有一隻角,而且頭髮還不是白的,真不知道這是不是四鬼之首——蕭家的正牌千金。
最終,在蕭家三人的一致意見之下,她終究什麼都沒有了,只有一顆空蕩蕩的心。身著薄如蟬翼的褻*衣,靜靜地呆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遊蕩。
她走了很久很久,也餓了,渴了四天,飢渴難耐,生命似乎已經瀕臨盡頭……
為了哥哥,她做了多少努力——她努力習武,實力與哥哥相當;為了哥哥在戰場廝殺迴歸,可以少受些傷痛之苦,她不斷研讀醫書,四處尋找室外隱居的醫師,學習醫術,若不是她是鬼族史上第一個不完整之鬼,恐怕她就是神醫,真個鬼族都要尊敬的神醫大人。
她並不明白這種喜歡究竟是哪一種喜歡,是妹妹對哥哥的仰慕,還是女生對男生的愛意。
為什麼,她的努力哥哥看不到?為什麼,她還是被趕了出來?她已經很安分守己了,永遠乖乖地呆在那一個永不見天日的柴房裡,苟且偷生!在被生父生母趕出家門的時候,就連哥哥,她的親生哥哥,都不幫她說話。
傷心掩蓋了她心中的一切,她明白,鬼,若是這樣,怕是以後再也不會笑了。
況且,她還有以後嗎?
心痛,很心痛。疼痛泯滅了身上的寒冷,她就這樣,倒在雪地中,雙頰不帶一絲血色,血液不再流動,心臟不再跳躍……
然而,一道雪白的光芒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轉瞬即逝。
人來人往,沒有一個人關注她,見此血發冰瞳,眾行人皆避讓。
幾個揹著劍的人靠近她的身邊,雖說也被她的血發嚇了一跳,但是卻並沒有行人們那麼冷漠,為首的一個棕發少年,喚了幾聲,見她沒有任何反應,而且這個樣子還似乎是將死之人,便讓身後幾個人協助自己把她扛了回去。
初晨,雪後陽光格外明媚,皚皚白雪映著淡淡的陽光,散發著宛若鑽石般的光芒。
“你醒了?”那個棕發少年見她緩緩睜開了那雙猶如寒冰般雙眸,欣喜地問道。
“你是……”她呆滯的望著少年——她記得,她應該死了。
“我叫千澈,你叫我阿澈就好了。你呢?”千澈笑道。
“我……”她思忖了一下,腦子裡一片空白,便道“我忘了,我只記得我叫‘什麼墨’……”
她在說謊,哥哥親自給她取的名字——蕭怡墨,怎麼可能忘記啊!她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