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被人揭發了,香雲臉色微變,但也只是露出了幾分驚訝,畢竟,她已經猜到了。
宣王一直在等她否認,哪怕她裝一裝無辜,跪下來求他替她做主,宣王都會舒服一些,可她一副臨危不亂的從容,一改九年裡的膽小甚微,宣王反而更加確定,她就是一枚替魯氏效忠的冷血棋子,從來沒有對他付出過任何感情,那些惹人憐愛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
宣王怒極反笑:「好一個臨危不亂的冒牌貨,難怪明知自己是假的還敢進宮選秀,魯氏果然沒有選錯人。」
香雲聽到這裡,才知道揭發她身世的人並沒有提及她的無奈,王爺誤會她了!
香雲立即跪了下去,朝一身殺意的男人叩首道:「王爺,民女確實不是徐家女,但民女被魯氏掌控沒有任何自由,選秀非我所願,被娘娘指給王爺,民女也只能順勢而為。王爺,民女自知出身卑賤配不上王爺,自進府後從未主動爭寵……」
從未主動爭寵?
這話簡直像一巴掌打在了宣王臉上,宣王暴怒,恨不得一腳踹翻屋裡所有的桌椅:「從未主動,你的意思是,本王放著那麼多貴女不寵,只寵你一個卑賤的冒牌貨,是本王自己有眼無珠,怨不得你?」
她怎麼敢!
如果不是她裝得那麼怕,如果不是她裝得那麼可憐,他怎麼會一步步深陷她的溫柔網!
雙眼泛紅,宣王呼吸粗重地瞪著她。
香雲徹底絕望了,再多的纏綿都變成了過眼雲煙,眼前的王爺,只是一個想殺了她的王爺。
香雲閉上眼睛,垂淚道:「民女不敢,民女是想說,除了情非得已隱瞞出身,民女再沒有欺瞞過王爺任何。今日事發,王爺怎麼責罰民女民女都認,可煉哥兒、熾哥兒是您的骨肉,他們是無辜的,懇請王爺別遷怒他們兄弟。」
宣王不想再看她的眼淚,他大步越過她。
「王爺,你答應過的,無論我犯了什麼錯,你都會照顧好煉哥兒、熾哥兒!」
香雲就這一個要求,她撲過去抱住他的腿,哭著哀求道。
兩個孩子的臉龐從腦海掠過,宣王冷笑,一腳掙開她的胳膊,漠然道:「孩子是我的,我自會撫養他們長大,你且自求多福吧!」
香雲被禁足攬雲堂,宣王也把自己關在了書房。
憤怒在胸口堆積,無處宣洩,那裡就像著了火,宣王扯開衣領,往裡一看,整片前胸都是紅的。
是不是隻有殺了她,才能洩恨?
如果她真是一個魯氏精心培養出來的棋子,費勁手段誘惑他討好他利用他,宣王可能真的已經殺了她,不會有任何不捨。然而內心深處,宣王又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沒有主動邀寵,從始至終,都是他在主動給她。
被魯氏強迫又如何,他對她那麼好,她明明可以說出來,卻依然選擇隱瞞。
把他當傻子糊弄,很好玩是不是?
書房裡突然傳來一片瓷器墜地的刺耳聲響,守在外面的劉公公心驚膽戰,卻又不敢進去,只是心疼極了自家王爺。除了徐主子,誰有本事讓王爺自己憋著生悶氣?換個人,王爺早處置對方了,哪會隱忍至此?
氣大傷身,劉公公真的擔心王爺氣出病來。
可偌大的王府,除了徐主子,他竟然想不到有誰可以來勸解王爺。王妃心裡有別人,其他妾室都把王爺當獲取榮華富貴的工具,四位小爺都不適合攙和這種事,這麼一想,劉公公忽然發現,徐主子真有個好歹,王爺恐怕連個能說說貼己話的人都沒了。
「師父,您怎麼了?」
小太監跑過來,剛要說話,瞧見師父在抹眼睛,小太監震驚道。
劉公公背著他洗鼻子,若無其事地道:「眯眼睛了,你不在前面待著,過來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