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宣王換了常服來了攬雲堂,就見熾哥兒賴在她懷裡, 跟粘在了上面似的。
「父王。」蕭煉最先發現父王,快速站了起來。
宣王掃眼他鼓出來一小塊兒的腮幫子, 再看眼香雲、熾哥兒,目光落到了桌面上。
那裡有一包糖,看著不像什麼好吃的。
「父王, 這是舅舅送孃的糖,真甜!」熾哥兒嘴裡也含了一塊兒,口齒不清地道。
香雲笑著解釋道:「就是普通的飴糖,十文錢能買一大包,王爺應該沒吃過。」
宣王的確沒吃過,在她對面坐下,捏了一塊兒放到嘴裡……
宣王面無表情地嚼了兩口快速嚥下,腦海里卻閃現過趙宴平的臉,他好歹也是正七品的京官了,說什麼找妹妹找了十九年,終於找到妹妹了,他就給妹妹吃這種最便宜的糖?都捨得賃獅子巷的宅子,他就不能拿幾兩銀子給她買點好東西?
嘴裡殘留著劣質糖的甜味兒,宣王心裡可一點都不買趙宴平的帳。
「好吃嗎?」宣王問蕭煉。
蕭煉已經聽母親說了這包飴糖的故事,點頭道:「好吃。」
宣王微不可聞地嗤了聲,小的好糊弄,沒想到大的也被窮酸吝嗇的舅舅用一顆糖收買了。
當著兩個孩子的面,宣王沒說趙宴平什麼,吃過飯孩子們走了,宣王才諷刺地對香雲道:「十九年沒見,他就送你吃這種糖,還真是好哥哥。」
香雲一聽就知道他誤會了,忙解釋道:「王爺有所不知,我初回家,哥哥從店裡買了一大油紙袋子的蜜餞糖果回來,他單獨買這包飴糖,是因為當年我們分開之前,他許諾過會送飴糖給我吃,那時候我最愛吃的就是飴糖。」
想到哥哥對她的好,香雲解釋時眼睛亮晶晶地在笑,聲音裡也藏著幾絲歡喜,那神態,竟與收到情郎禮物的情竇初開的小姑娘有些相似。
宣王更加不滿趙宴平了。
他疼了她九年,都沒見過她露出這種神情,趙宴平的一包飴糖算什麼?
「既然你愛吃,以後叫下人備足了飴糖,隨你吃個夠。」宣王淡淡地道。
香雲尚未察覺到他的飛醋,笑道:「不必了,我現在已經不愛吃這個了。」
小時候窮,飴糖就是他們能吃到的最甜的東西,當然喜歡,後來進了王府,跟著王爺品嘗過各種山珍海味,香雲早不稀罕飴糖了,她高興的是哥哥念著她的心。
宣王哼了哼,喊丫鬟們端水伺候,他不想說話,只想快點睡覺。
半個多月未見,今晚的宣王殿下格外熱情,熱情裡又有點懲罰的味道。
香雲倒是沒有不舒服,只是覺得王爺不太正常,好像一陣子沒見,他就變壞了。
「回家這麼久,想沒想我?」
宣王憋不住話,親她耳側的時候問了出來。
香雲再傻,這時候也知道乖乖地點頭,抱著他道:「想了,還夢到王爺了。」
不是撒謊討好他,香雲是真的夢見了王爺,一些亂七八糟的夢,有王爺訓她的,也有王爺對她好的。
「是嗎,那你說說,夢見我做什麼了?」宣王一邊親一邊問。
香雲就斷斷續續地挑了一個好王爺的夢說出來,等她說完,她忽然發現,王爺又變成了正常的王爺,熱情也溫柔。
第二天,香雲才有功夫拆開臨行前母親塞給她的包袱,昨日一回來就被孩子們纏住了,差點忘了這事。
包袱開啟,裡面是幾身衣裳。
有兩套柳氏送女兒的貼身小衣,算是彌補女兒小時候她這個娘沒能送女兒的,還有兩身男孩子的裡衣,一套給蕭煉,一套給蕭熾。
香雲忽然記起母親曾經問過她兩個孩子長多高了,原來竟是為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