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皇后疑惑道:「你要找誰?」
宣王看著她道:「尼姑庵的庵主定慈,她殘害趙氏,兒臣不殺她難以洩憤。兒臣會派人去尋她,只是兒臣這邊人手有限,懇請母后也派些人手幫忙,無論生死,只要母后能幫兒臣找到定慈,兒臣感激不盡。」
謝皇后皺起眉頭,遲疑道:「那御史要告徐尚書都沒找到定慈,我……」
宣王一言不發,只沉沉地與她對視。
謝皇后便無奈似的道:「算了,既然你堅持,我就派人替你找找。」
宣王拱手:「多謝母后,兒臣告退。」
謝皇后看著他的背影,臉色沉了下來。
她真的沒料到,懷王、惠妃那邊竟然也發現了沈櫻與趙氏的相似之處,並查到了徐州府的尼姑庵,現在事情鬧開了,以宣王的才智,猜到定慈師太在她手裡再正常不過,謝皇后只是沒想到,宣王竟然願意為了一個趙氏,來她面前挑開這層紗。
宣王都來跟她要人了,她給了,還能撈個「感激不盡」,她不給,宣王拿她沒辦法,卻可以對付侄女。
香雲與母親柳氏、哥哥趙宴平、妹妹沈櫻在牢房裡過了一夜。
哥哥安慰她,說她的罪不至於砍頭,讓她不用太害怕。
香雲笑著點頭,其實心裡還是怕,比之前更怕,之前只是捨不得兩個孩子,現在還要加上三個親人。如果真的能活下來,哪怕再也見不到兩個孩子,她能打聽到他們的訊息,還有家人陪伴,後半生也知足了。
第二天天亮了,香雲才發現母親拉著她的手睡了一夜。
光線昏暗,香雲看到了母親眼角的皺紋,她也是當孃的人了,便知道這些年她過得苦,母親找不到她,心裡肯定也苦,還有哥哥……
香雲扭頭,看向牢房的另一側。
趙宴平早醒了,一直看著妹妹這邊,發現妹妹看過來,他笑了笑。
香雲也笑了笑。
其實還是挺陌生的,記憶中的哥哥模模糊糊是個男孩子,眼前的哥哥都快三十歲了,長得高大威嚴,可一樣的骨血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他長得再冷,香雲看著都親切。
一家四口吃過早飯不久,盧太公親自帶著人來宣旨了,魯氏一黨全部處死,徐尚書罷官三代子孫不可為官,香雲剝奪側妃稱號,仍為宣王妾室,她的懲罰都這麼輕,趙宴平、柳氏、沈櫻三人更是一點罪名都沒有,即刻釋放。
看著盧太公笑眯眯的臉,香雲突然有種做夢般的不真實。
她不但活了下來,還可以繼續留在王府,繼續陪伴兩個孩子?
盧太公笑著提醒她道:「據說,王爺去皇上面前求情了。」
再可憐也是欺君之罪,如果不是宣王求情,皇上未必會輕饒一個小女人。
王爺嗎?
想到她離開王府前王爺說的那些冷言冷語,連面都不肯見她,最後卻是他給了她生的機會,香雲眼睛一酸,靠到母親肩膀哭了起來。她騙了王爺那麼久,王爺還庇護著她,這樣的好,她何德何能?
柳氏挺欣慰的,雖然女兒在尼姑庵的時候吃盡了苦頭,但看王爺這些做派,王爺是真的疼女兒。
因為知道宣王會善待女兒,當一家人走出大理寺,發現宣王府已經派丫鬟小太監來接女兒了,柳氏不捨歸不捨,卻也放心地與女兒道了別。
香雲再度落淚,一顆心就像分成了兩半,一半想回王府與孩子們團圓,一半仍想留在母親身邊,做母親的孩子。
宣王府,蕭煉、蕭熾兄弟倆得了父王的準許,都早早地跑到王府門前等待母親了。
馬車還沒停香雲就聽到了小兒子的喊娘聲,她終於忘了規矩,探出窗戶往外看。
「娘!」蕭熾哭著朝馬車跑來,眼淚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