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宴平低聲道:「我把凳子搬到裡面去。」
到時候門一關,老太太只能聽聲,什麼都看不見。
阿嬌垂著眸子,雙頰潮紅地道:「官爺以前都不在屋裡洗,現在突然改了習慣,老太太能不疑心?再說你在屋裡洗,弄得滿地都是水,踩著都不舒服。」
趙宴平欲言又止。
阿嬌腦袋垂得更低了,小小聲道:「我知道官爺的意思,可我早就認定官爺了,你讓我做妾,我就給你做妾,你一心找妹妹,那我就先給官爺當丫鬟,等你們兄妹團聚了我再……總之除非官爺看不上我,不想要我,阿嬌這輩子生死都是你的人。」
趙宴平喉頭一動,她,她竟然是這麼想的?
阿嬌不敢抬頭,不敢看他是什麼表情,怕他仍然抱著要給她找良人的念頭,不高興她賴著他。
「官爺是自己脫袍子,還是我幫你?」阿嬌繞到他身後,輕輕嘀咕道,「官爺再磨蹭,老太太要過來了。」
趙宴平腦海里一片紛亂,但還是解開外袍、中衣,兩件一起脫了扔在旁邊一塊兒能當椅子的平滑大石頭上,露出精壯寬闊的後背與窄瘦的腰身。他是捕頭,風水日曬臉上、雙手都曬黑了,背上卻是天生的白。
阿嬌身上是雪白,他是玉白。
早在他開始解衣袍的時候,阿嬌的心便小鹿似的撲通亂撞起來,當這具寬闊的男人脊背真的呈現在她面前,近在咫尺,一股夾雜著汗味兒的男人氣息撲面而來,像是將她擁到了懷裡,阿嬌臉也紅了,腿也發軟,彷彿中了什麼藥。
趙宴平餘光往後看了眼,都到了這個地步,他只能繼續,彎著腰將雙手撐在水盆中,撩水洗胳膊。
阿嬌遲遲沒動,趙宴平微微偏頭,道:「快點,我餓了。」
阿嬌回過神來,忙去幫他擦背,擦背要用力氣,為了方便使勁兒,阿嬌右手拿著巾子,左手顫巍巍地扶上了官爺的肩膀。
如柔弱嬌嫩的花瓣輕輕落在了堅硬的虯枝上,虯枝突然繃緊變得更硬,嚇得阿嬌手一縮,不知所措。
趙宴平粗魯地撩水洗臉、洗脖子、洗胳膊,一氣呵成,他轉過身來,沒看阿嬌,直接搶走她手裡的巾子,揚聲斥道:「慢慢吞吞沒點力氣,我自己來,你去屋裡拿套中衣。」
他突然發作,阿嬌還以為官爺真的嫌自己笨手笨腳,當即被嚇退了滿腔羞意,小臉變得蒼白,又懼怕官爺的怒火,轉身去東屋拿衣裳。
趙老太太在飯桌旁坐著,用「不中用」的眼神瞪了阿嬌一眼。
阿嬌動作很快,抱著一身白色的中衣回來了。
趙宴平還要擦腿,光著膀子背對她道:「你先進去,把後門帶上。」
他語氣嚴厲,阿嬌哪敢違背,一一照做。
趙老太太聽在耳裡,突然懷疑到底是孫子臉皮薄白日不想叫阿嬌看,還是依然抗拒女人呢?
阿嬌做錯事一樣坐在了趙老太太右下首。
翠娘端著晚飯進來了,一大盆可能有二十來個的餡餅兒,一盆絲瓜湯,以及三副碗筷。
「老太太,這些長條的是肉餡兒,圓的是蔥餡兒。」
離開之前,翠娘解釋道。
阿嬌聽了,好奇地看向盆裡,發現十幾塊兒都是長的,圓的只有八塊兒。不過,這一盆餅估計能吃到明晚,並不是一頓的量。
翠娘走後,趙老太太往孫子的大海碗裡先夾了兩塊兒肉餡兒餅,再給她與阿嬌分別夾了一塊兒蔥餡兒的。
蔥餡兒的也很香,阿嬌忍著口水,問趙老太太:「老太太,翠娘這麼小,她的廚藝都是您教的吧,您可真厲害。」
這馬屁拍得趙老太太很受用,雖然翠孃的麵食手藝與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官爺最愛吃餡兒餅,你閒